mi開往鄉下的長途汽車上,許淮寧靠窗而坐,手里把玩著一張婚紗店和供銷社的押金收據。
“不用擔心,都會辦妥的,這會沈家亂成一鍋粥了。”陸沉舟說道。
許淮寧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當然,沈家以為我好拿捏,就算知道了也會忍氣吞聲,乖乖當沈明遠的遮羞布?他們想錯了,有仇不報非我。”
許淮寧從包里掏出一疊照片的底片,隨手扔出窗外,看著它們隨風飄散,被車輪碾壓。
“那些工人,就夠沈家喝一壺的了。”
“我只是透露給生產車間的王姐了,讓她知道沈家早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許淮寧眨眨眼,“至于她會不會告訴其他人,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陸沉舟,“聰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爺爺看到我們回去,一定很高興。”許淮寧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長舒一口氣。
重生回來,許淮寧就下定決心要讓這對狗男女和勢利的沈家付出代價,她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現在,看著后視鏡中漸漸遠去的城市輪廓,她知道,自己的新生活也要開始了。
許淮寧看著身邊的人,會是她的良人嗎?
“怎么了?”
“沒怎么,我在想怎么跟爺爺說。”
而此時的沈家大院,沈安泰癱坐在一片狼藉中,手里攥著一張被踩臟的照片,耳邊是兒子歇斯底里的辯解和妻子的哭嚎聲。
他望著天空,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中的婚禮,怎么會變成這樣的一場災難。
里子和面子全沒了。
“讓你注意點你偏不聽,這下好了,沈明遠,你滿意了?”
沈明遠也懊悔不已,早知道……有錢難買早知道!
王翠芬一下子停止了哭嚎,“一個孤女有什么好的?要是不丟人,她走了就走了吧,我一直覺得她配不上咱兒子。”
沈安泰生氣地吼道:“你懂個屁!她一個孤女是沒什么了不起的,但你看看她身后站著的是些什么人?許西洲有多少個戰友,轉業到地方的又有多少人?這都是助力。”
一個孤女更容易讓人心生憐惜,更愿意去幫助,要是許淮寧嫁過來,這個助力沈家就能用的上,可惜讓沈明遠搞砸了。
大門突然被重重地推開,沈家人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站起來了。
林行長拉著哭哭啼啼的林雯雯走了進來。
“是林行長啊,快坐快坐。”
沈安泰給王翠芬使了個眼色,“快泡茶。”
林行長又短又肥的手掌一揮,“免了,你兒子禍禍了我女兒,丟了臉,你們準備怎么辦?”
林行長還在位上,得罪不起,沈安泰小心試探,“我知道明遠做錯了,林行長和雯雯是什么意見呢?”
林行長瞪了沈明遠一眼,說道:“我是真看不上你兒子,跟個二世祖似的,他有什么能力?有未婚妻了,馬上要結婚了,還來招惹我女兒,這是什么人品?”
王翠芬可是把兒子當眼珠子,忍不住反駁,“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女兒是我兒子硬拉回來的嗎?她一天去明遠單位好幾趟,別出事了全按在了明遠身上。”
這會是硬犟的時候嗎?
沈安泰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狠狠瞪了王翠芬一眼,壓低聲音呵斥道:“你給我閉嘴!”
王翠芬被丈夫兇得一愣一愣的,悻悻地別過臉去,卻仍不甘心地嘟囔著:“本來就是,還不讓人說……”
林行長冷笑一聲,肥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好啊,既然你們是這個態度,那咱們就公事公辦。”
他轉頭看向女兒,“雯雯,把醫院的檢查報告拿出來。”
林雯雯抽抽搭搭地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林行長一把抓過來拍在桌上,“看看你們兒子干的好事!”
沈安泰心頭一緊,連忙拿起檢查單看了起來。
當看清上面的內容時,他的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輪番變換。
“這、這……”沈安泰顫抖著手,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明遠。
沈明遠也慌了神,沖過來搶過報告,頓時面如土色,一疊聲地說:“不可能!這不可能!”
王翠芬見狀,急忙湊了過來,當她看清報告上“妊娠陽性”幾個字,都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了。
她猛地抓住兒子的胳膊,“明遠,你糊涂啊。”
林行長現在是恃子無恐,“我女兒清清白白一個姑娘,被你們兒子搞大了肚子,你們說怎么辦吧!”
沈安泰額頭滲出冷汗,他知道這事要是鬧大了,不僅兒子的前程毀了,沈家的名聲也徹底完了。
他強壓著怒火,賠著笑臉道:“林行長,您消消氣,這事確實是明遠不對,我們沈家一定會負責到底。”
“負責?怎么負責?”林行長瞇起小眼睛,“我女兒總不能不明不白地跟著你兒子吧?”
沈安泰咬了咬牙,“這樣,我們馬上準備聘禮,盡快把婚事辦了,您看如何?”
“爸!”沈明遠反對,“我不能娶雯雯,我要娶寧寧,我喜歡的也是寧寧……”
“你給我住嘴!”沈安泰厲聲打斷他,“現在輪不到你說話!”
林行長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不過聘禮可不能馬虎,我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可不能委屈了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沈安泰連連點頭,“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沈明遠死死盯著林雯雯,眼中滿是怨毒。
他是一個成年男人,淮寧不讓碰,林雯雯主動送上門,他就像被人控制了一樣,和林雯雯滾到一起了。
林雯雯被看得心里發毛,往父親身后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