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口中聽到沈青禾的名字,陸銘又聯想起剛才的話,不由挑眉問道:“陳社長的意思,不會是沈知青也一起去車站接人吧。”
提到沈青禾,他的精神頭就又回來了。
作為陳慶華作為報社的社長,一向對事物比較敏銳,剛才也只是試探,沒想到一下子就試探成功。
陳慶華不由嘿嘿一笑:“陸知青,據我的了解,沈知青的父親好像要介紹給兩個人認識,要不要一塊去?”
不愧是當報社社長,一副八卦的樣子,還挺能說到正題上。
但是——
“不用了,陳社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陸銘內心還是很自信:
青禾可不是能隨意被安排的人,怎么可能她爹讓她去就去呢?
這種事情放在別人身上或許能成,但是放在沈青禾身上壓根不可能。
對于這一點陸銘內心很是堅定。
可等他告別陳社長,來到機械廠,他就堅定不起來了。
“青禾?她沒來找我呀,我讓人去她的宿舍看看。”
周衛國找來個下屬,沒一會兒帶來了同樣的消息,宿舍也沒有人。
“不對啊,昨天晚上我們還在一塊兒研究來著,怎么早上就不見人影?”
他還在旁邊疑惑,想安排人再去找找自家的侄女。
結果卻被陸銘伸手攔住,“不用找了,我知道她在哪。”
陸銘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只有內心深處才有些起伏。
他現在心情很復雜,很奇怪。
本來心中堅定沈青禾不會跟沈忠祥去車站,結果現實卻給他一個大大的耳光。
“陸知青你這是什么反應?難不成青禾是出了什么事嗎?”
周衛國擔心的問道。
而陸銘卻擺擺手,“沒啥事,就是被她爸叫走。”
“周廠長,咱們接著研究小型播種機,正好我現在有時間。”
被侄女鴿掉的時間,就讓舅舅來頂上。
反正都是你們一家人。
“小型播種機我這兩天沒日沒夜地已經研究明白了,就等著直接下場制造,現在問題不在于圖紙,而在于操作。”
說到制造生產小型播種機上面,周衛國的神情很嚴肅,鄭重其事道:“廠子里有車床、鉆床,銑床可以制造出小型播種機需要的開溝器、齒輪、軸。”
“但是軸承和鏈條還需要從一些專門的機械廠調配,咱們廠子是沒辦法獨立制造出一個小型播種機。”
對于周衛國的話,陸銘并不意外。
七十年代正是生產制造的低洼期,現在剛過了大煉鋼鐵的階段,生產制造方面都需要全國上下擰成一股勁兒才行。
沒辦法做到一個機械廠就能獨立研制出農業方面高效的播種機。
陸銘思索了片刻,這才抬頭看向他,“周廠長,雖然您一直在城里,但我覺得你應該是知道現在全國上下的情況。”
“糧食短缺是現在重中之重的問題,如果不在短時間內找到解決的辦法,接下來的幾年時間,我們將進入到困苦的缺糧階段。”
“所以我認為提高農業機械化生產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們必須要在現在重視起來。”
雖然現在國家還沒有宣布大煉鋼鐵的停止,但陸銘知道時間也快了。
以他對當年那段事情的了解,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毛子國就會把對他們國家的支援撤離。
所以他一定要在這半年的時間把改良農作物快速鋪展下去,最好能以北方撐起全國的糧食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