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嵐遲疑地看著姜兒,心中思忖著,發現姜兒話里的漏洞。
“不對啊,你剛還說,那公主這里有病。
她就不能是病得太厲害了,顧不得打賞下人,才由將軍代勞了嗎?”
這樣的解釋顯然更合理,可姜兒卻不肯輕易推翻自己的猜測。
皺著眉頭給自己找轍。
“不對……小姐,我看不是這樣。
您想啊,若是您病了,趕上這樣的場合,也該由我去發賞錢。
左右不能敗了您的面子。
可那公主身邊,連個能替她發賞錢的貼身丫鬟都沒有。
我記得之前見過一個瘋野的丫鬟跟在她身邊,后來聽說是讓將軍給轟走了。
依我看,那公主不僅有病,而且孤立無援,不得將軍喜歡。
就連個自己得意的丫鬟都留不住。
您若不信,就等著瞧,我說的八九不離十。”
杜若嵐幾乎被姜兒說服了,姜兒越說越起勁兒:
“也難怪將軍不喜,咱們將軍為了大兆多少回上陣拼殺,好幾次命懸一線。
到頭來圣上竟然將這么個狗屁倒灶的假公主嫁給咱們將軍,哪有這樣的道理?
若是四公主也就罷了,福康公主至少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一想到將來您嫁給將軍做側室,竟然要伺候這樣一位主母。
姜兒就替您委屈!
我們小姐比那沈星渡差哪兒了?”
杜若嵐目光微動,捻著手里帕子的一角,卷到手指上,又松開,往復了幾次突然對姜兒道:
“誰說我要伺候她了?
走!咱們去請夫人。
拿上我親手縫的禮物!”
姜兒還在拿著帕子抹眼淚,聽聞杜若嵐的話,就知道她家小姐有了主意。
立刻眼睛一亮,來了精神,“哎”了一聲,興沖沖跟著去了。
雁南飛大婚之后有九日的假,因為是尚公主,皇帝又額外恩賜了六日。
除了新郎本人,直系親屬也都跟著得了五日假。
整個雁府都熱鬧的如同過節,就連園子里忙碌的丫鬟小廝都喜氣洋洋。
雁南飛懷里抱著沈星渡。
沈星渡仍不肯面對現實,狐貍腦袋扎到雁南飛的懷里裝死。
大狐貍尾巴耷拉著,整個狐都垂頭喪氣的。
倒是福福,經過侍女們的精心打扮,眉眼之間平添了幾分說不清的妖媚和英氣。
由侍女小心攙扶著走在雁南飛身邊,竟然有了些大家閨秀的模樣。
“喲,三弟新婚燕爾,果然神采奕奕!”
二哥雁南輝迎面迎過來,和雁南飛打招呼。
恭敬伸出雙手抱拳,只對著福福微微欠身道了句:
“參見公主殿下。”
沈星渡渾身一僵,整個狐仍一頭扎在雁南飛懷里,只有狐貍耳朵豎了起來。
完了完了,這就要露餡了。
按道理說,雁南輝官職不低,沈星渡這公主又是皇帝封賞的,算不得什么正經公主。
又是在內宅里,親戚之間,打頭碰面,雁南輝主動行了禮,沈星渡也該熱情寒暄一二才合禮節。
可雁南輝雙拳抱了半天,竟然不見沈星渡給任何回應。
疑惑抬起頭,見沈星渡美麗妖艷,眼神冰冷。
臉色比眼神還冷,不僅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還用那種看不起人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雁南輝眸光一動,又去看雁南飛。
雁南飛還是那個死樣子。
他從來看誰都一臉高傲,對他這二哥也多不了幾分尊重。
倒是雁南飛懷里那個狐貍,有些令他在意。
這狐貍原先都是和雁南飛一個死樣子,站在雁南飛的肩頭上,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
每次見到,都耷拉個狐貍臉子,也不肯正眼瞧任何人,只對雁南飛一個人搖尾巴。
他可從來沒見過這只狐貍像今天這樣要人抱著,還一頭扎在雁南飛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