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讓沈月娥認為是他勸說得陸邵退了親?
這人的目的是什么?
為了破壞婚事?
“回將軍!公主那邊無礙!
一切正常!”
剛剛派出去的侍衛,騎著馬從隊尾趕回來復命。
雁南飛點點頭,侍衛又退回自己的守備位置隨行。
除了一開始由沈月娥引起的小騷亂,這場婚事進行得異常順利。
一路到了張燈結彩的雁府,雁大人和夫人以及雁南飛的一眾兄弟姐妹皆在府門前翹首相迎。
雁南飛翻身下馬,來到喜轎前。
禮部沒有為德康公主準備傳席和負責傳席的侍從。
而是直接用鑲金線滿繡四季繁花和百鳥朝鳳的織錦,一路從雁府正廳鋪到了喜轎跟前。
這樣的繡工皆出自大家之手,寸錦寸黃金,京城大戶人家也只舍得在領邊袖口醒目之處點綴一二,彰顯地位。
像這樣一路鋪到德康公主的腳下,不僅價值難以估量,更是彰顯皇帝對公主的偏愛,也是意在為公主今后在雁家的生活給足了支撐。
觀禮之人皆是京城名流,豈能看不懂這場婚禮的奢華和皇帝的用心?
紛紛按捺不住心中驚訝,交頭接耳,議論不已。
此舉已經遠遠超越了公主下嫁臣子該有的規制,是一國皇后才有資格使用的織錦踏席。
隨侍的宮人將轎簾掀開,蓋著紅蓋頭的沈星渡伸出一只纖細柔白的手虛扶在雁南飛遞過來的手上,下了轎。
雁南飛只掃了一眼這只細嫩柔白的手,目光一沉。
肩頭的福福突然從趴伏的姿勢,站立了起來,一身的黑色長毛迎風豎了起來。
目露兇光,朝著蓋著紅蓋頭的沈星渡露出了尖牙。
動靜之大,嚇得新娘子不由得身體一縮。
雁南飛不動聲色地拍了拍福的大肥屁股,讓他稍安勿躁。
“別鬧,不是現在。”
他說的聲音很輕,只讓福福聽見。
福福立刻聽話的收起尖牙,又蹲回雁南飛的肩頭,只是一身的玄色狐貍毛仍然根根立著,眼神依然警覺的盯著新嫁娘。
雁家的親屬里,昭昭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扯了扯身旁杜若嵐的衣袖。
“若嵐姐姐,你看吧!
那個什么公主,就連福福也不喜歡她!能是什么好人?
小動物是最通人性的,他們可分得出好賴!”
“閉上你的嘴!
別逼我大喜的日子當眾抽你!”
說話人是恰巧站在杜若嵐和昭昭身后的雁家二公子,雁南輝。
這個雁家二公子,在家中威嚴堪比大公子,在朝中甚至要越過大公子去。
年紀輕輕已經位及御史臺御史中丞之位,二年有余。
頂頭上司御史大夫趙大人年事已高,幾經較量,權力被迫下放。
如今雖只有正三品的品階,卻掌管著官員任命,后宮封賞,擬國書敕書等的重要職能。
可以說是皇帝的喉舌,是除了雁大人以外與皇帝聯系最為密切的官職。
雁南輝這樣一聲不輕不重的呵斥,嚇得昭昭立刻渾身一緊,垂下頭來,噤了聲,連頭都不敢回頭看。
杜若嵐回頭看了一眼不茍笑面色深沉的雁南輝,幽幽垂下眼簾。
雁南輝是雁家幾個兄弟之中五官和身材和雁南飛長得最像的一個。
雖身為文臣,卻也身材挺拔健壯,五官的棱角相較于雁南飛更加分明。
與雁南飛不同,他的膚色很白,幾乎沒有血色。
當初她來雁府,原本是沖著當時身居御史臺監督御史之位的雁南輝來的。
誰知誤打誤撞地被雁南飛領進了雁府的大門。
后來她三番五次地接近雁南輝,屢次不能得手。
雁南輝看她的眼神也始終帶著懷疑和審視。
雁南飛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沒有退路,也絕對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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