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官一聲號令,爆竹聲再次響起。
雁南飛拉著新嫁娘的手,在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中,在親朋友人的簇擁下,隨著禮官的引導,穿過重重府門,來到布置一新的雁府正廳。
雁大人和夫人早已高坐正中。
拜堂的流程嚴格遵照禮官的指示,按照皇家禮儀步步進行。
只有福福時不時不安地在雁南飛的肩頭上躥下跳,偶爾甩動他的大尾巴表現得很是煩躁。
隨著禮官拉著長音的一聲“……夫妻對拜!禮成!”拜堂的儀式結束了。
年致遠剛要張羅著鬧洞房,就被隋長青一個咧撅拽了回來,小聲警告
“你快收了神通!
一撅腚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你還以為這是咱倆成親的時候呢?
這是圣上如今最重視的德康公主的洞房,你也敢鬧?
更何況還有雁南飛那小子護著!
你看看可有人敢喧嘩?
你要鬧你自己去昂!
可不要拽著我!我怕回去被家父打死!”
年致遠四下張望,果然如隋長青所,無人有鬧洞房的意思。
只好縮了縮肩膀,隨著眾人到了婚房,觀看最后的儀式。
一對新人坐在榻上,禮官在撒帳之后,由侍從舉著托盤上前,托盤上橫陳一把金色剪刀。
禮官一只手取剪刀,一只手就向雁南飛的頭上伸了過去。
被雁南飛伸手一擋。
禮官怔愣看著雁南飛,還當雁南飛出身武將不懂禮儀,輕聲解釋:
“將軍勿怪,這是“合髻”之儀的流程。
新婚夫婦各剪一縷頭發,結成同心結,象征您和公主殿下永結同心,是為婚禮的信物。”
雁南飛卻不為所動,正色拒絕道:
“不必。
我和德康公主定會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公主發絲珍貴,吾不舍損傷分毫。
此儀式可免,禮官請直接進行下一步。”
禮官雖主持過宮中大小儀式,在儀式中遇到各種意外情況都能從容應對,才會被任命為今天這么重要場合的禮官。
可卻不知怎的今日這新郎官臉上沒有絲毫喜色,還隱隱透著越發滲人的寒氣。
禮官一時畏懼雁南飛的氣勢,見他堅持不從,也就不再堅持。
托著金剪刀的侍從退下,托著五色飯和酒盅酒盞的侍從緊接著到了近前。
由禮官分別喂新郎新娘吃五色飯,對飲合巹酒。
而后拉著長音高呼:
“嘉禮初成,良緣遂締。
一陽初動,二姓和諧。
永結鸞儔,共盟鴛蝶。
六禮既成,七賢畢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情敦鶼鰈,愿相敬之如賓。
愿汝情深永如初,歲歲年年福滿途。
禮成,入洞房~”
隋長青推搡著年致遠跟著人群往外走,生怕他腦子一抽非要在雁南飛的婚禮上鬧上一鬧才肯罷休。
昭昭四下看了看,二哥大哥和父親都不在身邊,這才小心翼翼的和杜若蘭咬耳朵。
“若蘭姐姐,你別傷心。
我看我三哥哥也許是被逼迫的。
他剛剛根本不是因為珍惜德康公主的發絲而不肯走那“合髻”之儀。
他分明是打心底里不愿意與那公主永結同心!
我猜得一定沒錯!
三哥哥倔得很,他不愿意的事,一百頭牛也拉不動他!”
昭昭說得有鼻子有眼,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天上,一臉篤定地對杜若蘭說:
“一定是上面威脅他了,許是用朝堂上的事情,也許是雁家,或者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