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門外那頓鞭打仿佛就在昨日。
荊條撕裂皮肉的脆響、昌平君撕心裂肺的慘叫、地上蜿蜒的血線……
這些畫面瞬間在腦海里炸開,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脊背。
昌平君被那煞氣逼得喘不過氣,卻還是咬著牙,聲音嘶啞地問道:“趙誠,你非要趕盡殺絕嗎?”
“趕盡殺絕?”
趙誠嗤笑一聲,往前逼近兩步,周身的氣壓陡然降低,嚇得眾臣又退了幾步,幾乎貼到了墻角。
“某雖好殺人,對你昌平君卻已算是溫和。
上次鞭打,是你自己跪在城門外求著‘悔過’,某不過是遂了你的意,怎么就成了趕盡殺絕?”
他俯身,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直刺昌平君的眼底:“至于殺不殺,輪不到某來定。陛下自有圣斷。
某今日來,只是幫你迷途知返,省得到了陛下面前,連句完整的供詞都吐不出來。”
話音未落,趙誠突然探出手,像拎小雞似的抓住昌平君的后領。
昌平君本就虛弱,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提,頓時雙腳離地,手腕胡亂掙扎著,卻連對方的衣袖都碰不到。
他看著趙誠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絕望和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了心臟,連喊都喊不出來。
趙誠提著他往院外走,路過一名嚇得瑟瑟發抖的官員時,淡淡吩咐:“去尋些荊條來。
要帶刺的,越結實越好。”
那官員哪敢反抗,忙不迭地應著,轉身就往院角的柴房跑。
他心里慌得厲害,只想著千萬別讓趙誠挑出毛病。
特意在柴堆里翻找,選了些最粗壯、倒刺最鋒利的荊條,用布包著捧了回來,雙手遞過去時,指尖抖得像篩糠。
趙誠接過荊條,隨手分給身后的幾名血衣軍親衛。
然后抬手指了指房間里縮成一團的楚系官員:“一人一根,先幫他們‘悔過’,省得到了陛下面前,連認錯的態度都沒有。”
眾臣頓時面如死灰。
不是吧?
找荊條原來是給所有人預備的?
方才那找荊條的官員更是欲哭無淚,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早知道自己也要挨這帶刺的荊條,方才何必費盡心機挑最“標準”的?
此刻看著親衛手里那根布滿尖刺的荊條,他只覺得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另一邊,趙誠已經提著昌平君走到了院中央。
他反手將昌平君摜在地上,青磚被砸得“咚”一聲響。
昌平君疼得悶哼一聲,剛想撐起身子,趙誠手里的荊條已經帶著風聲抽了下來。
“啪!”
荊條帶著倒刺抽在背上,血痂瞬間裂開,翻卷的皮肉間滲出血珠,順著腰腹往下淌,在地上積成小小的血洼。
昌平君渾身劇烈一顫,喉嚨里擠出一聲凄厲的嗚咽,眼前陣陣發黑,差點暈厥過去。
他咬著牙,額頭抵著冰冷的青磚,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趙誠……你……不得好死……”
“啪!啪!啪!”
趙誠根本不給他聒噪的機會,荊條像雨點般落下,每一下都是皮開肉綻。
前傷未好,新傷又填,昌平君掙扎的像是一條上了岸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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