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眠慢慢透了口氣,感覺在這狹窄浴室待了太久,胸口有些悶。
她隨意擦了擦頭發和身上水珠,換上來時的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陳潔抱著手臂將她瞧著,歪著頭笑,“我只是和你分享一個小故事,就算講得不好,也別生氣哦~”
“嗯,確實是故事。”喬以眠眸光淡淡地望向陳潔,重復著她剛才那番話中的幾個詞語,“聽說、似乎、說不定……你不去當幼兒圖書編輯都可惜了,瞧瞧這故事講得多好。”
陳潔唇角笑意微僵,可又不太在意地笑笑,“你也不必對我抱有太大的敵意,我提醒你這些,只是同為女人,不想看到你被蒙在鼓里罷了。上位者的心思,可是比你想象中復雜得多。”
“別逗了,你說這些,不過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主動離開他,你好趁虛而入罷了。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胸口滾動著煩躁情緒,喬以眠語氣犀利,“如果真像你所說,我配不上他,難道你就配得上?就算沒有我,你也未必能如愿。”
“不不不,你說得不對。”陳潔搖了搖手指,“我們倆是不一樣的。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也不一樣。”
喬以眠蹙眉將她瞧著,卻見陳潔唇角彎起,坦,
“你想要的是愛情,我只想要利益。能不能與執政官天長地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在短暫的時間內,獲得最多的好處。”
陳潔笑著打量了她一眼,語氣曖昧,“喬記者,我知道現在執政官心里有你,但他給了你什么呢?你還不是要繼續當一個又苦又累的小記者嗎?
你占據得天獨厚的優勢,再不用它換點好處,以后說不定真會后悔。因為憑你的身份,肯定是無法嫁入他們家的。不如,你幫我一把,我得到的東西,肯定會分你一半。你如果不信,我還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
喬以眠目光困惑,不太確定她這個“幫”字,包含了幾個意思,總覺得這語氣不太對勁兒。
陳潔見她實在是簡單,竟有些無語,只好湊上前,壓低聲音:“有時候兩個人合作,總好過一個人單打獨斗。在床上……也是一樣。”
喬以眠腦袋嗡嗡直響,只覺得胃里一陣陣翻涌,半晌才憋出三個字。
“……真惡心。”
她終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陳潔面色變了變,卻沒生氣,退開兩步,嗤笑一聲,“你沒經歷過,自然覺得惡心。等你什么時候被騙了青春騙了心,就知道我今天說的話多重要了。”
喬以眠臉色冷凝,不想再和她說一個字。
三觀不合的人,多說一句都浪費唾沫。
恰好,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大領導打來的,她按了接聽之后,卻并沒像往常一樣說話。
電話那端的聲音依舊溫潤低緩,“換個衣服怎么去了這么久?沒出什么事吧?”
“嗯,沒事,剛洗了個澡。”喬以眠輕抿嘴唇,“這就出去了。”
掛斷電話剛要離開,卻聽陳潔在她身后又說:“喬記者,回去仔細想想我說的話,只要你能幫我牽根線,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做夢!”喬以眠攥緊手機,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更衣室。
陳潔抱著手臂站在她身后,直到瞧見房門關上,才輕笑一聲,語氣說不上是同情還是嘲諷。
“真是夠單純的。”
喬以眠走出更衣室,遠離了那壓抑的環境,才感覺胸腔中聚集的那團郁結慢慢疏散。
她靠在墻上緩了一會兒情緒。
陳潔剛才那番話什么意思,她聽得明白。
對方話里話外無非是說,她是那個未婚妻的替身。
即便知道這事有些扯,可她還是免不了因為她說的那些“特征”而煩悶。
而對方后來的提議……
“真不要臉。”喬以眠評價得簡單直接。
居然要和自己分享一個男人,她可真敢想!
“在這兒面壁思過呢?”黎曜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見她靠在墻上神游,忍不住走上前,抬手敲了敲她腦門兒。
喬以眠這才緩過神來,“沒有,想些事情,想出神了。”
她不想再撞見陳潔,便拉著黎曜一起往外走去。
穿過休息區,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沿著曲曲折折的小路往前走了一段,喬以眠才輕聲詢問。
“你覺得陳潔怎么樣?”
黎曜看她,“為什么要問這個?”
“就是問問你對她的印象嘛,說說。”
黎曜想了想,回答,“沒什么太多印象,只是能看得出來,她的眼睛里寫滿了‘野心’。”
喬以眠仔細回憶一下,確實是這樣的。
“有野心不好嗎?”
黎曜搖頭,“不是不好,是我不喜歡。”
喬以眠低眸總結,“原來執政官不喜歡有野心的姑娘,而是喜歡單純的。”
“這句話不嚴謹。”黎曜大手按在她頭頂,稍稍用力揉了一把,“我喜歡的人,眼睛里不管是野心,還是單純,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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