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歌沉默地看著浩初。
他對大長老的殺意,這會兒真是藏都不藏了。
看起來一塵不染圣潔無情的大祭司,竟然長期被大長老騷擾?
她冷下臉,挑眉:
“你和那個老頭之間,是怎么回事?”
她坐直了身體,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垂落的鎖鏈,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你現在是我的人,身上還有我的標記。”
她指尖點了點浩初身上的痕跡,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不管你跟那個老混蛋之間有什么仇什么怨,既然你是我的獸夫,我肯定要找他算算賬的。”
之前還不好說,
浩初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震。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牧月歌那雙寫滿護短的黑眸。
片刻安靜后,他冷硬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那副仿佛焊死在臉上的淡漠終于剝落了丁點,露出一絲絲痛苦的痕跡。
“很久了……”
他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像是從砂紙上磨過,
“在我還遠沒有現在的力量,僅僅是個連人形都維持不穩的幼崽的時候……他就盯上我了。”
他的視線沒有焦距地投向冰冷的墻壁,仿佛能穿透時光,看到那個弱小無助的自己。
“白塔……向來有‘收集’特殊異能幼崽的傳統,尤其是……我當時已經表現出了獨特的天賦。”
浩初的聲音平淡得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但那份平靜之下,可以感受到化不開的寒冰,
“我對整個白塔來說,都是特殊的,所以……大長老親自主導了我對白塔的接受和……馴化。”
他微微停頓,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那些刻進骨骼的烙印仿佛在隔著時光隱隱作痛。
牧月歌心里一緊,她盯著浩初頸側因情緒波動而微微發燙的暗紅契紋,追問道:
“那個老東西……這些年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她記得浩初說過,大長老對他的想法是沒成功的。
嘖嘖嘖……
男孩子在外面,果然要注意安全。
浩初的金眸像凍結的湖面,映不出絲毫波瀾,開口時,聲音平穩得近乎殘忍:
“剛到白塔的時候,我弱小卑微。因為年紀太小了,所以大長老并沒有立刻對我動手。”
說到這里,他微微停頓。
組織了一下語后,才繼續說:
“他只是用盡手段想馴化我,不止烙印,還有每天都會有的鞭打。”
這部分,他大概并不想多和牧月歌說什么,只是簡單略過了。
但牧月歌想到第一次見到浩初時,他眼中對一切都不在乎冷漠,就能想象到他過去二十年的人生,究竟有多痛苦。
浩初給牧月歌和自己都倒了杯水,再開口時,語速沒有任何起伏,如同在陳述別人的故事:
“那些手段足夠‘變態’。但他真正想做的事,終究沒能得逞。
因為我日夜不敢松懈,每一次刻骨的疼痛都在鞭策我變強一點,再強大一點。
當他終于覺得馴養得‘足夠成熟’,認為我足以承受更多,想更進一步掌控時,卻驚恐地發現……”
說到這里,他側過臉,嘴角勾起一絲沒有溫度的弧度,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刻骨的嘲弄,
“他發現,我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任由他拿捏的幼崽。我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預期,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這些年他越來越焦躁,手段也越來越陰毒扭曲。
他這樣,無非是發現圈養多年的寵物,不僅無法把玩,反而長出了足以噬主的獠牙。”
浩初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剖析著那困住他二十年的枷鎖,淡淡地說:
“如果不是這個烙印在,我早就砍掉他的腦袋了。白塔最強的戰力,才不是那幾個老東西。
他現在太清楚這點了,所以死死盯著基因庫,不準我有任何匹配到雌主、離開他掌控的機會。”
他的手無意識地撫上頸側那道暗紅的契紋,指腹能清晰感知到其下骨骼里更深層次的灼痛源頭。
想到這里,浩初看牧月歌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溫柔。
“過去那些年,所有與我略有接觸的雌性,無論意圖為何,都會被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