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二奎的反駁,馬大花絲毫沒有反省:“你娘幫扶娘家是應該的,總不能她吃香喝辣,看著娘家兄弟侄子吃糠咽菜吧?”
說到這里,馬大花更加惱怒:“她享了娘家這么多年的福,娘家兄弟是她說不認就不認的?她能給親家三十兩銀子聘金,憑什么不給娘家銀子!”
三十兩聘金,那是三十兩聘金啊,徐翠蓮就是敗家的賠錢貨!
圍觀的村民又吃到一口大瓜,全被三十兩聘金鎮住了。
乖乖,這張家不就是殺豬賣豬肉,居然這么有錢,怪不得馬大花眼紅呢,換成他們也得紅一紅。
可惜翠蓮沒看上徐家壩的姑娘,否則三十兩銀子的聘金,就有可能落到他們家。
“放屁,我娘出嫁前在娘家過得什么日子,老一輩看得清清楚楚,她享娘家屁得福!”
張大奎氣得破口大罵,要不是徐瑾年攔著,他早就沖上去給馬大花一記窩心腳。
這時,一直都沒說話的張屠夫站出來。
他看了眼沒有一絲悔過的馬大花徐老三等人,對臉色愈發陰沉的族長說道:
“族長,徐家的福氣我媳婦無福消受,今日我替我媳婦徹底與徐成材徐成松徐成柏三兄弟斷親,勞煩您和三位族老以及在場的人做個見證。”
徐老大等人沒想到張屠夫會來這一出,一時臉色大變異口同聲道:“不行!”
這些年三家的日子還能過下去,是翠蓮時不時出錢出物幫扶他們。
以后少了她的幫扶,這日子要怎么過下去?
特別是懷寧明年要下場科考,正是要用錢的時候,現在徹底斷親懷寧趕考的費用怎么辦?
光是找秀才作保都要花五兩銀子,更別提府試院試還要前往金陵,吃飯住宿坐船哪樣不花錢?
沒有二三十兩銀子根本打不住!
張屠夫沒有理會幾人的狗叫,再次對族長說道:
“原本我媳婦沒想過與他們斷親,還打算趁過年恢復走動,沒想到他們連幾天時間都等不及,找上門把我媳婦傷成那樣。
這樣的親戚,我媳婦敢認,我也不敢認,還請族長幫忙做見證,否則下次我媳婦受欺負,我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命在。”
這番話有真有假,徐翠蓮之前就與徐老大三兄弟斷親,只是沒有擺在明面上,徐家壩的村民們都不知道。
如今借徐翠蓮受傷丟去半條命,正好當著族長族老和村民們的面,把這親斷的一干二凈,讓徐老大三兄弟再無理由上張家的門。
張大奎三兄弟一起站出來,神情嚴肅的支持親爹的決定:“族長,我們不想早早沒有娘,也不想認這群親戚,還請族長族老們做見證!”
看著心意已決的父子四人,族長深深地嘆了口氣,與三位族老們交換了眼色,目光看向急切的徐老大三兄弟: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父子有權給翠蓮做主,今日我們四個老家伙做一回見證,以后翠蓮與你們三兄弟再無瓜葛,你們也不許糾纏她。”
身為徐家壩的族長,他不愿意看到一家子兄弟姐妹鬧成這樣。
可是徐成材三兄弟太不像話,欺負親妹妹一次還不夠,還找上門把人傷得只剩半條命。
繼續放任下去,他們鬧出人命蹲大牢就罷了,懷寧的前程怎么辦?
他不能讓這幫不著調的毀掉一個有前途的好孩子。
徐老大三兄弟面色鐵青,憤恨地盯著張家父子:“你們父子自作主張,就不怕翠蓮責怪你們?”
剛才知道徐翠蓮沒死,他們還松了口氣。
結果為這點小事,父子幾個卻提出斷親,根本沒有把他們兄弟放在眼里。
張屠夫依然沒有看他們,沖族長族老們道謝:“翠蓮是徐家壩的女兒,以后逢年過節還是會回來給岳父岳母上香。”
族長點點頭,心里長嘆一口氣。
馬大花以為自己沒事了,臉上露出幾分喜色,剛要站起身后背就挨了重重一腳。
“哎呦!”
馬大花直接面朝下摔了個狗啃泥,嘴巴好巧不巧撞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兩顆沾滿鮮血的大門牙應聲落地。
張屠夫收回腳,冷冷地看著痛得面目扭曲,捂住嘴鮮血從指縫汩汩外流的馬大花:“你推我媳婦一把,我替她還你一腳,這件事就算扯平了。”
馬大花說不出話來,看向張屠夫的眼神又懼又恨。
徐老三等人目睹這一幕,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為馬大花出頭,生怕張屠夫下一腳會踹到他們身上。
張屠夫沒有放過他們,伸手從衣襟里掏出一本冊子交給族長:
“這是我媳婦多年來給三家的花銷和他們欠下的銀子,之前想著都是親戚,看在我媳婦的面上,我沒有上門要債,如今已經斷親,債務也一并了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