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又到了學習時間。
徐瑾年以為盛安會聊些學習以外的事,結果直到學習結束,也沒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
盛安又學會了十幾個生字,起身剛要離開,猛一拍腦袋:“對了!”
徐瑾年握筆的手一緊,如玉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波動:“什么?”
“驚喜,我要送你一個驚喜。”
盛安笑瞇瞇地拍了拍徐瑾年的肩膀,不等他有所反應,腳步輕快地來到客房,從一個小箱子里翻出那套文房四寶。
“喏,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盛安將精致的匣子放到書桌上,示意徐瑾年自己拆禮物。
徐瑾年看了看匣子,又看了看盛安,眼里閃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亮光。
骨節分明的手放在匣子上,輕輕拉開上面的蓋子,徐瑾年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方雕刻著古樸花紋的硯臺。
硯臺下方的方格里,兩塊墨散發著濃濃墨香,緊挨著的一側,是一支罕見的象牙筆。
單這支象牙筆,那些書香世家也不一定有,足以當做傳家寶珍藏。
盛安見識有限,不知道象牙筆的價值,見徐瑾年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就知道這份禮物送到他的心坎上:“院試在即,這個驚喜算是我提前送你的禮物。”
可要給點力,一舉考中秀才。
到時候她的小飯館也開起來了,說不定就要借一借秀才公的名頭。
“安安,謝謝你,我很喜歡。”
徐瑾年握住盛安的手,深邃的眼眸中閃動著諸多情緒,在看向盛安的那一刻又悉數歸于平靜。
自從昨日叫出盛安的全名后,他對盛安的稱呼就變成了安安。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出來,多了幾分柔情繾綣。
“你喜歡就好,我也是借花獻佛。”
盛安對徐瑾年的反應很滿意,抽回自己的手已有所指的說道:
“世間夫妻千千萬,不是每對夫妻都是一條心。雖然咱倆還處在相互熟悉階段,但是我覺得你這人不錯,就算將來咱們做不成恩愛夫妻,也不會互相捅刀子。”
徐瑾年的好心情瞬間跌入谷底,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底深處壓抑著一絲受傷。
“你看書吧,我出去忙了。”
盛安沒有發現徐瑾年的異樣,暗暗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她是真覺得徐瑾年人不錯,想象不出他能干出殺妻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還是得找個機會把顧慮說開,讓這人知道,將來他真要另攀高枝,她絕不會糾纏不放,他完全沒必要冒險殺人。
徐瑾年看著盛安離開,保持這個姿勢久久沒有動。
聽到她聲音歡快的對盛奶奶說去張家拿豬骨頭,不知怎么的他竟然笑了,像是無奈又像是自嘲。
這次去張家,盛安帶了一罐茶葉,一些海鮮干貨和幾樣點心。
徐翠蓮見她帶著東西上門,臉立馬拉下來:“才擺幾天攤,你就錢多的沒處花了?真嫌錢多燒手,你拿過來我給你收著!”
剛成家的小媳婦就是不會過日子,她二哥病了好幾個月,那點家底早就耗干了。
再過不久瑾年要去府城趕考,車資住宿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哪能像她這樣大手大腳亂花錢。
“小姑,你誤會了,這些東西我沒花錢。”
盛安對徐翠蓮的性子有所了解,自然不會計較她的陰陽怪氣:“小姑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公爹和夫君。”
聽她這么一說,徐翠蓮的神情緩和下來,接過東西仔細一看,神情又變得緊張起來:
“這茶葉一看就很貴,還有這海鮮干貨,咱們這里不靠海,鋪子里賣得可都是天價!”
盛安笑道:“都是別人送的,我便拿過來給小姑小姑父嘗個鮮。”
她將自己去丁家給丁天賜做飯,得到丁老爺謝禮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沒細說具體的數量。
徐翠蓮跟聽話本故事似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張嘴長得老大。
她根本沒想到自己一開始瞧不上的侄媳婦,竟然會有這樣一番際遇,直接跟城里數一數二的丁家搭上關系。
那可是丁家啊,拔根腿毛都比他們腰還粗的丁家!
好半天徐翠蓮才緩過來,看向盛安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大寶貝:“你是個有福氣的!”
二哥家的日子又要好起來了。
盛安抖了抖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徐小姑的眼神:“這些東西小姑放心收下,算是我和夫君孝敬你和小姑父的。”
徐翠蓮沒再跟她客氣,胖臉笑成一朵花:“你跟瑾年的孝敬,我這個小姑還是收得起的。”
盛安又提著滿滿一籃子豬骨頭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