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丁歡顏毫不避諱地挽著關山的胳膊，程靜珠的心里頭五味雜陳。

自然，有這種感受的并非她一人，隊伍里的張芳菲也是如此。

遺憾的是……要她像丁歡顏那般勇敢地上前抱住關山，她實在鼓不起這份膽量，只好帶著一難盡的情緒靜靜地走在后頭。

于是，這群人便接著順著河流往下游行進。

但他們并沒察覺到，就在他們告別那片血色浸染的地點后不久。

一個身影竟悄然無聲地現身于李豪飛的尸首旁。

還是那個背負弓箭、渾身赤裸的年輕女子。

盡管她大部分的面龐都被額發蓋住，叫人看不真切她的樣貌與神色，可從她的目光判斷，分明是含著一絲清晰的笑意。

“還余下十個……到底會是哪五位能存活下來呢……有意思……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

一小時過后。

河流的前端總算顯露出一個開闊的缺口。

而在這缺口之下，正是一汪清可見底的湖水。

“總算到了！”關山稍微舒了口氣，畢竟這片湖泊周遭的地帶比較開闊，若有任何動靜他都能立刻發現。

見到這汪湖水，女人們當然也相當激動，特別是蔣依依和丁歡顏，馬上奔到湖畔痛快地喝了起來，仿佛久旱的旅人終于碰到了甘泉。

此時顧萱萱也醒了過來，盡管起初還有些迷糊和慌亂，但在劉承雨和張芳菲的說明之后，她也慢慢地接受了現實。

關幸妮的離世對她打擊不小，終究不管怎么講，她倆曾是同一個小隊的。念及與自己一同熬過好幾日艱險的同伴就這么不在了，總歸是需要些許辰光來平復。

“劉警官，你領著佳佳去喝些水吧。這水是從上游流下的，相對而還算潔凈。”

為了避免顧萱萱陷于哀傷與驚恐的情緒里，關山只好岔開話頭。

劉承雨點了下頭，對關山話里的意思自然是了然于心。

正當她們二人走向湖畔之時，其余幾位女性也飲完水，返至關山的身旁。

只是關山猛然發覺程靜珠的面色白得有些不正常，連忙發問：“靜珠，你還好嗎？是身體有恙嗎？”

程靜珠臉頰泛起一絲紅暈，晃了晃腦袋說：“沒……沒事。”

“還沒事？你的氣色看起來很糟糕啊。”丁歡顏在邊上講道。

“我……我當真沒……”

可是，她這句辯解尚未講完，身子忽然就晃悠了一下，竟然直挺挺地往一側栽了過去。

反應迅速的關山立刻將她攬入懷里，隨即順勢坐到地上，讓她倚著自己的胸口。

“還說沒事？”關山神情嚴肅，馬上伸手搭上了她的脈門。

幸好，單從脈搏的跳動來判斷并無大礙，只是略顯微弱。

“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哪里不適？”關山又追問了一遍。

也就在這時，旁邊的丁歡顏和蔣依依也跟著勸慰道。

“對呀小程姐，你究竟是哪兒難受呀？”

“是啊，你可千萬別硬扛著呀靜珠姐。”

程靜珠睫毛微抖，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小聲說：“我……只是腦袋有些發昏……真的……沒有其他地方難受。”

腦袋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