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茶水濺上裙擺,她驚得連連后退,聽見丈夫從齒縫里擠出的低吼:"剛打發走一個胡吣的,你又來!"
他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只覺血管要被這蠢婦氣爆。
"我是造了什么孽?非要跟你們說破了才懂?"
"永遠別在明面上提那個貴人!說一次,咱們就離死期近一天!"
"我警告你,"他掐住妻子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她皮肉。
"在那丫頭及笄前,給我把嘴閉上!"
大夫人疼得蹙眉,卻仍不死心:"可貴人早應下了——她若成了雍王妃,青兒就能入府做側妃!"
她湊近丈夫耳畔,聲音發顫,"可自從荷花池那事,她就再沒給殿下送過點心。”
“我天天問門房,都說她沒出過府,采買的也說,她再沒踏過雍王府的門檻......"
穆懷仁看著妻子惶急的臉,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上來。
那丫頭若真斷了和雍王的聯系,他們這些年仗著"貴人授意"做的事,豈不是功虧一簣。
他沉吟片刻道:“先莫要管了,就算她不去送點心,又能如何?”
“貴人等了這么多年,豈會由著她胡鬧?"
"等她及笄,貴人自有安排。"
"那位在暗處布了這么多年的局,她穆海棠生來就是要坐雍王妃的,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穆懷仁甩下這句話,袍袖掃過屏風上的墨竹圖,徑直往門外走。
大夫人追出去,望著他匆匆的背影急喊:"老爺!您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