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兒離開后,陳月宜和佑景燒水煮布條,陳映晚則回到了東屋。
宿慕成虛弱笑道:“我都聽見了,婉兒對你是真心的,竟然愿意送我離開。”
“可惜我這身子,怕是不能承你這份好意了。”
陳映晚默不作聲地幫宿慕成解開包扎的布條。
宿慕成說的其實沒錯,以他這個身體狀況,就算跑都跑不了多遠。
哪怕有馮婉兒也不行,日夜兼程之下,宿慕成死在路上都有可能。
眼下只能先等宿慕成早些好起來,再論解決辦法。
陳映晚用煮過的布條給宿慕成重新包扎后,又拿出了幾個小藥片。
這是上次俊山受傷時,她從系統處兌換的藥,俊山沒吃完,把剩下的還給了她,她就一直放在隨身空間里,不會腐壞。
吃了這個,宿慕成的傷口至少不會進一步感染。
陳映晚遞給宿慕成藥片,后者沒有一點猶豫,只是入口前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你給我吃這藥,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吧?”
“你再說這種話試試看?”
陳映晚瞪了他一眼,宿慕成果斷閉了嘴,笑了兩聲:“我吃,我吃就是了。”
沒過多久,馮婉兒又敲門。
她悄悄帶來了幾個藥材包,是平日跌打損傷時煎著喝的,有助于恢復。
柳翠云開始煎藥,在宿慕成睡前喂他喝了一碗藥。
宿慕成這些日子沒睡過一個踏實覺,終于到了安全的地方,喝過藥便沉沉睡去了。
柳翠云給他掖好被子,來到外屋。
陳映晚正一邊挑揀干辣椒一邊和兩個孩子閑聊。
“……晚姐兒,你跟我交個底,你打算怎么辦?”柳翠云滿眼擔憂地坐下來,低聲問道。
陳映晚手中動作一頓:“你怎么想?”
柳翠云嘆氣:“我能怎么想?宿三爺是作惡多端,可慕成卻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如今遭受這么一番磨難,也夠了,我自然希望慕成平安活下來,可……”
可也不能讓陳家因此受到威脅才好。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兩邊都是為難。”柳翠云揉了揉腦袋,又是一聲嘆氣,看向了佑景,“佑景覺得呢?”
從兩人開始說話時,佑景便陷入了沉思,聽到柳翠云叫自己,他立刻回過神來。
“我覺得,應該救他。”
佑景的語氣格外堅定,這倒讓三人有些驚訝。
平日里佑景雖然善良,但總是以娘親為重心,柳翠云還以為他要糾結一會兒呢。
見幾人都看著自己,佑景正色道:“我不全是為了慕成叔叔,更為了我們自己。”
“現在慕成叔叔被追捕,我們就算把他交出去,又怎么解釋他為什么會在我們家呢?”
“更別說,我們還給他包扎喂藥,一點也不像是對待犯人的樣子。”說著,佑景抿了抿嘴唇,有些懊惱,“娘親,我有件事一直沒跟您說。”
“我在府學是年紀最小的,不受同窗待見,他們總是到處挑我的刺。”
“倘若……我們交出了慕成叔叔,也很可能被他們這些有心人做文章,說我們包庇犯人。”
陳映晚一愣,隨即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佑景,你怎么不早告訴娘親有人欺負你?”
佑景連忙道:“不是欺負!只是……我年紀小,又總得先生夸贊,他們心中不滿也是正常的。是我沒有思慮周全,我不該露鋒芒。”
陳映晚心疼地摟住兒子,捏了捏他的臉:“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下個月就是秋闈,咱們可以用實力反擊他們!”
佑景抬起頭,認真地點頭:“好。”
陳映晚又道:“那就按佑景說的那樣,先不要輕舉妄動,先靜待幾日。”
陳月宜立刻說:“那我這幾日稱病留在家里吧,可以借此不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