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像神女,像個妖女。
商明煜平白覺得喉頭有一絲麻癢干澀,竟然想品嘗一下阿蠻嬌艷欲滴的唇瓣。
他煩悶地將手帕丟掉,余粉跟著落在地上。
“…多…多謝陛下。”阿蠻看到商明煜不耐煩,干巴巴的道謝緩和氣氛,她實在有點害怕男人突然的變臉,像是毒蛇吐信。
商明煜唇角突兀地勾起一個笑,俊逸非凡,吐出來的話卻讓人寒毛直立。
“謝孤?你不會以為孤是心軟才不讓你死的吧?”
阿蠻抿唇,卷翹的睫毛抖了又抖。
“你這樣卑賤又有心機的女子,孤不會成全你的忠君愛國之名。”
“你、不、配。”
商明煜說的話每個字都冒著蝕骨的寒,凍得阿蠻渾身忍不住顫。
他掐著阿蠻下頜的手松開,阿蠻像垃圾似的被他丟開。
一時沒站穩,又跌坐在瓷片里,碎瓷片將她的手刮出一長條血痕,咕咕地冒著血。
阿蠻被刺痛地咬牙,無心管傷口,仍舊跪地磕頭:“奴自知卑賤,多謝陛下教誨。”
商明煜看著地上落下的點點紅梅,突然覺得有些刺眼,連帶著地上跪著的卑微的人也顯得十分低賤礙眼。
白長了這么好的容貌,連一點女子自尊自愛的風骨都沒有,只會一味地討好和害怕,沒有人格。
美則美矣,毫無新意,商明煜覺得十分無趣。
“暫且將椒聊女看押禁足,待孤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隨著商明煜的話落,阿蠻心中提著的一口氣瞬間松下來,只覺得整個人像活了過來,手腳發軟。
“多謝陛下。”
商明煜最后看了阿蠻一眼,轉身要走時,余光看到阿蠻發髻后方有一支十分不引人注意的木簪,普通、簡單、劣質。
他將木簪抽出來看:“什么污穢東西,也配入宮?”
阿蠻剛平復的心驟然提到嗓子眼,急得她跪著的身體都更直三分:“陛下…”
商明煜抬眸看她,眼里有銳利和審視,似乎已經從她的動作和語調中察覺出不同尋常。
阿蠻強裝鎮定:“陛下,這根木簪是奴父親的遺物,也是奴父親在世時唯一送奴的禮物,希望陛下能夠還給奴。”
“若是陛下不喜看到這根木簪,奴就再也不戴了。”
這是真話,父親曾是一位江湖郎中,善于做各種稀奇藥丸,他為了妻女孩子們考慮,將一些特殊功效的藥丸都藏于特制定做的木簪、器具中隱藏。
這個木簪和里面曾有的藥丸便是父親送她的。
她舍不得父親遺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生怕商明煜發現木簪的玄機,屆時媚骨散的事與她無關也是有關。
商明煜沒有理會阿蠻,自顧自將木簪在手中轉了一圈,都看一遍。
阿蠻的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但她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生怕引起商明煜的懷疑。
須臾時間,卻像是過了一年。
阿蠻被動地等待命運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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