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商明煜將木簪隨意扔給阿蠻。
“日后不許這么低賤的東西出現在孤眼前。”
轉身就走。
“讓太醫給她治傷,別死了。”
“從今起,看著她每日午時都去院子里跪一個時辰,磨磨性子,直到孤查明真相。”
“是,微臣/奴才/奴婢遵旨。”
阿蠻撿起地上像垃圾似的木簪,小心擦拭掉上面沾著的白色粉末,兀地鼻頭一酸,嘴里泛起酸水,又苦又澀,劫后余生的喜悅里滾著委屈,被她咽下。
“奴遵旨。”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退出去,鄭天序指揮孫守正快速為阿蠻處理好傷口也走了。
暖閣內很快只剩下阿蠻、孫嬤嬤和地上生死不知的樓婉禾三人。
阿蠻癱坐在地上。
孫嬤嬤欲又止幾次,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將地上的一片狼藉都清掃干凈。
“孫嬤嬤,她怎么辦?”阿蠻問道。
樓婉禾一點動靜都沒有,若不是仔細觀察還能看到她脊背的起伏,真以為她已經死了。
孫嬤嬤道:“不必理會,明日會有人來接她。”
“……”
“孫嬤嬤,今日之事,你說是否已經過去了?”阿蠻后怕地問。
其實理智上她明白,陛下的安危不是小事,宮里混進來臟東西肯定要徹查。
但她的情感上總抱著一絲僥幸,希望陛下能看在樓婉禾是皇后娘娘派過來的份上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
不然查到最后,背黑鍋的難免還是她。
“不知道。”孫嬤嬤干脆利落地回答。
阿蠻看得出孫嬤嬤是有一分生氣情緒的,換位思考若是她,恐怕也難免會有些不悅。
畢竟孫嬤嬤才叮囑自己不要惹事不久,夜半她便生事還連累孫嬤嬤來作證,這證也不是好作的,弄不好也要受連累。
“嬤嬤,今日之事實在非我所愿。”
孫嬤嬤看她,嘴動了動,最后說一句:“你若是想活,還是快些想辦法侍寢得個孩子吧。”
說罷,孫嬤嬤轉身離開。
阿蠻腳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上榻。
地上的樓婉禾她沒管也沒看,雖然心中仍有些別扭的膽顫,但仍舊努力將她視若無物。
逃荒時撞上的死傷之事不少,曾經都是娘親將她護在身后不去看,如今沒了娘親,她也要學會自己面對尸山血海和冷箭刀鋒。
她躺在榻上時,余光總是能看到和死尸一樣的樓婉禾。
輾轉反側。
她似乎明白商明煜的意思了,不讓人處理樓婉禾,這是存了殺雞儆猴之意。
僅一墻之隔的內殿,商明煜重新坐回窗邊的榻上處理政務。
若非要寵幸后妃,他大多數時間都是處理政務直到深夜,每日只睡兩個時辰。
方海洋十分規矩站在一旁研墨。
“影三。”商明煜喚道。
黑暗中不知從何處走出一個帶著玄色面具的黑衣人,他單膝跪地在商明煜面前拱手道。
“屬下在。”
“啟動各府的探子秘密探查官宦府中有無媚骨散,何時進何時出,有無與椒聊女接觸過,詳細記錄呈報上來。”
“若有嫌疑大者,前朝安排人舉例昔日罪證查辦。”
“是,屬下遵旨。”
商明煜擺手,黑衣人影三一轉身的間隙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方海洋。”
方海洋立即跪地行禮:“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