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峋鳳眸微瞇,覺得這個時間有些熟悉。
稍作思考。
他眸光一閃。
四月十六,不就是自己打算臨幸小宮女,裴三被睿王坑害,在賭坊鬧事的那晚?
“意思是,這回自萬壽節之后你清醒的時間便變長了?”駱峋不動聲色地問。
宣王點頭。
“對,從那晚開始清醒時間變長了。”
駱峋眼簾微垂。
宣王:“六哥可是覺得有何不對?”
駱峋斂起心思,搖搖頭。
旋即面色轉寒,冷道:“今日叫你來,另有一事,便是與你那姓姜的側室有關。”
宣王被自家六哥眼里的冷意驚了一下,印象里六哥打小養氣功夫就好,即便動怒也能讓人事先毫無所覺。
“您說,”他不敢怠慢。
駱峋:“你那側室的腿,是孤叫人做的。”
宣王怔住。
駱峋站起身,看著他。
“你不知她當晚做了什么,孤告訴你,她攔截孤的侍妾,惡意詛咒皇嗣,左道亂政,動搖國本!”
宣王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在駱峋說完最后一個字的同時立時撩袍而跪。
“太子息怒!”
駱峋睨他。
“你可知她為何如此行事?”
宣王迅速思考。
很快想到一件事,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
“看來你是知情了,”駱峋冷笑。
宣王“砰砰”磕了兩個頭。
“太子明鑒,臣弟知曉姜氏對端午家宴上之事耿耿于懷,也曾幾度要求臣弟勸您廢妾,臣弟有罪,不該包庇姜氏。
只臣弟確實不知她會攔截宋昭訓,還犯下如此謀毀宗廟,大逆不道之罪。”
駱峋冷聲打斷他的話。
“你既清楚她對端午家宴之事耿耿于懷,且曾讓你勸孤廢妾,你為何不在當時對其進行管教約束,反任其在外上躥下跳,犯下如此謀逆之罪?!”
“你以為你一句不知,就能脫罪?”
平日里一起讀書下棋,把酒歡,偶爾坑坑別人時大家不拘身份是手足兄弟。
但一旦涉及朝堂社稷,那便是儲君與臣子。
宣王聽著太子的斥責。
半個字也不敢辯駁。
駱峋觀他片刻,負手面朝緊閉的門口。
“你該清楚,此事若讓父皇知曉……”
宣王的后背一陣森寒,額角的細汗迅速匯聚,順著他俊朗的臉龐滾落下來。
倒不是宣王真就這么不頂事,太子幾句話就能嚇得他如此冷汗淋漓。
而是事關皇嗣歷來便不是小事,詛咒皇嗣是對皇權的褻瀆藐視,是大不敬!
若父皇知曉,再查證為實。
是時別說姜氏與姜府難逃一死,他與疏嫣也難辭其咎,甚至整個宣王府都要遭殃!
宣王直起腰膝行至太子跟前。
“臣弟自知有罪,甘愿受罰,但姜氏所為與疏嫣和瑜姐兒無關,與宣王府其他人等無關,還請太子保他們周全!”
“懇請六哥,弟感激不盡……”
宣王額頭觸地,實打實地行了大禮。
駱峋垂眸。
稍頃,他語調寡淡道:“你以為孤緣何時隔一月才將你叫過來,單獨說此事?”
宣王猛地抬頭。
“孤要見姜氏,是時你匿身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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