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洲溫香軟玉在抱,全身卻微微一僵,一直如沐春風的臉色亦有些僵硬,雙手不自覺的做了個往外推的姿勢。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推拒的動作因此而停頓下來——她雖抱得很緊,仿佛真的十分害怕,然抱得緊的不過是她的上半身,到底是心里不愿,她的下半身卻離得很遠。
任她裝的再像,身體的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似正是因為明月的不情愿,賀之洲搭在明月肩上的手慢慢收緊,手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她的肩背,仿佛安慰。
如果明月能看到他此時臉上那忍耐的神色,或許就能發現些什么。但她這會兒正顧著裝柔弱扮可憐,一張臉都埋在賀之洲胸口,又哪里能發現他的異常。
“沒事了,咱們這就回府。”賀之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溫柔動聽,甚是耐心的哄著明月,“都是本王的疏忽,才讓長樂受了這樣的驚嚇,長樂心里不會怨怪本王吧?”
明月便趁機從他懷里退出來,抬手抹了抹連道水痕都不曾有的眼角,“王爺這是哪里的話?又不是您讓那些刺客殺上來的。反而是我,若非王爺陪我出門,今日也不會遇到這樣危險的事。”
心里卻想著,便不是她,只怕只要這暴君一出門,就會有人跳出來取他狗命。只是沒想到,這人看著文秀,身手卻那般不凡。她剛才見那刺客似乎也沒料到,想來平日里攝政王出手的時候不多?
明月微微蹙眉,他既往日里不愿讓人知道他的深淺,怎么今天偏又無所謂了?
兩人各懷心事,偏面上若無其事,安慰人的繼續安慰,扮可憐的依然可憐。這般做作了一番,才啟程回府去。
……
充滿期待的出門,結果卻敗興而歸,明月還好,好半晌才神魂歸位的小檀卻十分失望,倒也不敢當著賀之洲的面表露出來。
一行人回到攝政王府,便有人來報,蘅蕪苑已經收拾妥當。
賀之洲雙手隨意負在身后,就有一種玉樹臨風的養眼感,微笑側目凝視明月,“本王這就陪長樂過去瞧瞧,若有不滿的,再叫她們改了換了。”
“這般小事便不勞煩王爺了。”明月客氣的拒絕道,心里卻也知道,若他堅持要陪她去新居所,她又豈能拒絕得了?
正巧賀之洲的小廝賀默急急忙忙走了過來,行禮道,“王爺,邱大人來訪,正在書房等著您。”
明月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裝模作樣與這人周旋這么久,既要防備他,又要擔心自己的行有無錯處,她實在不耐煩的很,連忙勸道,“王爺既有要事,我便不耽擱您了。您且去忙,若我有什么不便,定然不會羞于啟齒,您放心。”
賀之洲聞又是一笑,連賀默都忍不住抬頭看了明月一眼,又默默地收回了視線,不過就那么一眼,也夠明月跟小檀瞧出了他那未出口之意——這公主臉皮未免也太厚了些。
……
賀默如何想,明月主仆自然不關心,好不容易送走了煞神,兩人忍不住齊齊松了口氣,對視一眼,小檀滿是災難過后的慶幸,明月卻有些忍俊不禁,“又不是沒有經過風浪,這么點陣仗就把你嚇到了?”
小檀撇嘴,“奴婢還不是入戲太深的緣故,您都傾情演出了,奴婢能不賣力嗎?倒是真沒想到,那攝政王武藝如此厲害,依奴婢看來,便是蕭大人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她說到這里,猛地抬手捂住嘴巴,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著,甚是心虛的覷著明月的臉色,含糊不清的聲音從捂著的口中支支吾吾溢出來,“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有意提起蕭大人的……”
明月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也不接她那話,淡淡道,“攝政王深不可測,往后在府里行事更要小心謹慎些,不該說的話,不該提的人,嘴巴最好守好了閉緊了,害了你自己無所謂,可別連累了本公主。”
她雖笑著說這話,小檀卻不自覺的立正站好,紅了臉垂首恭敬道,“是,奴婢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明月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吧,瞧瞧我們的新居會是什么模樣。”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