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嫵來前不知是何事,眼下俱是已經聽明白了!永昌侯懷疑自己不是他親生的。
自她有記憶以來,他這個父親就沒對她笑過。
她少時跪在母親的靈位前,一遍又一遍哭著問,父親為什么不疼她?為什么這么對她?
她從小喊到大的父親,竟一直懷疑她不是他的孩子,這樣想,那些年,甚至現在也藏在她心里的那些疑問,一下就明了了!
盛嫵雙手死死攥著衣角,她看向吳漾,心被懸在半空,眼中有詢問,有不安。
若她真的不是盛家的女兒,吳漾會怎么樣?
盛嫵臉上的惶惑不安,皆落在司燁的眼里,一股心疼漫過心尖,恨不能即刻下階將她護在懷里,卻礙于帝王威儀,只能將眼底的憐惜藏著。
“愣著做什么,就差你的了。”永昌侯冷眼睨著盛嫵,沉聲道。
盛嫵看了眼永昌侯,見他眼中含著些許似有似無的得意,她又看向吳漾。
吳漾朝她笑了下,那副坦然的神情,應是確定自己不是他的女兒。
于是,盛嫵緩緩接過太監手中的針,刺破手指。血滴沒入碗中的一瞬,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碗里。
血珠邊緣緩緩化開,暈淺淺紅霧,似有無形牽引,一絲一縷相互纏繞,滲透,交融在一起,匯作一團艷色。
不知誰喊了一聲“溶了!”
盛嫵僵在原地,臉上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吳漾死死盯著那凝于碗底的血霧,渾身發顫,目光轉向盛嫵,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眼里滿是顛覆認知的驚濤駭浪。
“吳漾!”永昌侯抬手指著他:“你這個道德淪喪與妹妹亂倫的畜生。本侯竟被你們蒙騙至今,竟讓一個奸生女做了盛家十五年的嫡女。”
說罷,怒火攻心,永昌侯身子虛虛晃了一下,不遠處的內侍忙上前扶住他。
眾人都震驚的看著吳漾。
這事,前兩日在市井傳的沸沸揚揚,他們這些人,大都是不信的。
吳家——乃世族中的勛貴,從小被家族重點培養的吳漾,怎么可能做出這種荒唐事。
可眼下,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了!
官員們唏噓搖頭,堂堂的吳家家主,竟做出如此敗德之事,吳家這是要衰敗了啊!
又見永昌侯緩了一口氣,猛地甩開內侍的攙扶,上前,再次抬起顫抖的手,指著吳漾和盛嫵。
人瞧著像受了打擊,有些虛弱,可一開口,卻是中氣十足,:“好你個奸賊!好你個孽種!”
吐沫星子隨怒吼飛濺:“你們父女倆,合伙戲耍本侯。”
手指移向盛嫵,幾乎戳在她的鼻子上,“你這個孽種,假借吳家嫡女的身份,再次入宮,你定是早就知道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枉本侯養你十五年,你竟如此羞辱本侯,你這孽種和你娘一樣,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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