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打算放過薛晚云,死是薛晚云必然的結局。
她救過自己兩次命,自己也容忍了她兩次。
第一次,她意欲讓安祿糟蹋阿嫵。
第二次,她假孕當眾陷害阿嫵。
兩次,自己都沒殺她,給了她兩次活的機會,算是還了她的救命之情。
解她禁足那天,自己清楚告訴過她,只要她不對阿嫵再生惡念,保她榮華富貴的過一生。
自己對她已經仁至義盡。
可她不知悔改,她害江棠的命,就等于要阿嫵的命。
無視自己的警告,一再觸碰自己的逆鱗,昨日見薛晚云是為了叫她死個明白。
他從來不是善人,這世上唯一能讓他心軟的人,只有阿嫵。
可她知道了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后,竟沒有一句怨。只紅著眼訴說十幾年來對他的情意。
問自己,能不能允她穿一身正紅色的衣裳,葬進他的帝陵里,給一個邊角的位置就好。
他沒有回答她,轉身走了。一路走到瓊華宮,他腦子里始終都在想著那個沒給的答復。
他愛阿嫵,愛到骨子里,活著時想睡一張床,死了想躺一個棺材。
阿嫵呢?
十年后,二十年后,她會不會像自己對薛晚云那樣絕情的對自己。
他在瓊花門站了良久,竟有些情怯。
盛嫵不知他心里是如何想得,此刻,眼睫微垂,盯著司燁手中的長刀,心中冷笑:”不是假毒酒,你生什么氣,拿什么刀?”
盛嫵覺得,他就是因為薛晚云死了,懷疑是魏靜賢,要殺魏靜賢為薛晚云報仇。
被自己拆穿后,又反口不承認,反正人已死,死無對證。
除了這個原因,盛嫵暫時想不出別的。
她眼中快速一閃而過的厭悉之色,被司燁敏銳捕捉,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視線從盛嫵的臉上落到魏靜賢身上,鳳眸微瞇,壓出一抹狠色。
他故意在魏靜賢面前說會饒薛晚云的命,純粹是為了試探魏靜賢。
麓山,魏靜賢幫阿嫵逃跑,他沒有降罪,可這事卻跟刺一樣扎在他心上。
前兩日,做了一個夢,夢里阿嫵被魏靜賢拐走了,他到處找,找不著,哪兒都沒有她的影子。
醒來出了一身冷汗,沒多久風隼回來了。
他哭著跟自己告狀,說魏靜賢挖他墻角,偷他的女人。
司燁一直覺得魏靜賢就是個不能人道的太監,長得再俊也算不上男人。
直到聽見風隼說,魏靜賢招女人喜歡,不管他能不能人道,女人都愿意跟著他。
司燁想到那個夢,心里頭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