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身上留著皇室的血脈,定是要認回的。
想不叫這孩子記做嫡出,依著司燁對前妻的熱乎勁兒,只怕不能答應,幾人便想出一個招。
反正司燁已經讓盛嫵頂替了吳家嫡女的身份,就算大家都知道她是永昌侯的女兒,她也是吳家嫡女。
做了吳家嫡女就不能做這孩子的娘!
福王笑了下:“陛下既是問了,想來也是苦惱此事,那臣,斗膽說上幾句。
方才齊安王說的,雖有些道理,可您如今是皇帝,自是不用按著尋常規矩來。孩子認回來,當然要給其應有的身份。
雖是和離后出生,論到底也是和離前就懷上的,要是不給嫡女的身份,倒也委屈了孩子。”
說到這,福王又皺眉,做出一副愁容滿面的模樣:“難就難在,孩子生母的身份。
寫了盛氏,孩子放吳美人那里養著,史官筆下該怎么寫啊!要上玉蝶生母就得注明,這左右都不好寫,又不能空著。
為了陛下的后世清名著想,臣斟酌再三,覺得把這孩子記到皇后名下,最為妥當。
一則給了孩子嫡女身份,二則也合禮制。”
這一番話,表面叫人挑不出一絲不合理的地方,卻不經推敲,合了祖宗禮制卻不合人情。
此刻,所有人都注視著司燁。
這當中面色最凝重的當屬江枕鴻,他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線。
玉蝶錄入阿嫵的名字,孩子就不能放在瓊華宮養,不然,無異于捅開了那層掩飾的薄紗。
且盛太后和永昌侯對阿嫵存著什么樣的心思,自己明白,司燁亦懂。
無論從什么地方考慮,司燁都不會讓阿嫵重新做回盛嫵。
可棠兒也不是非得要那嫡長公主的虛名,比起把棠兒記在沈薇名下,不如退一步,將棠兒生母記做無名已逝的侍妾。
雖是委屈了她們母女,那也好過把棠兒記在沈薇的名下。
阿嫵九死一生誕下的孩子,記在和司燁偷情的沈薇身上,這不僅是羞辱她,更是硬生生在凌遲她的心。
江枕鴻目光緊緊注視著司燁,等著他的抉擇。
而此刻的司燁,已從方才端坐的姿勢改為斜傾著身子,單手撐著下顎,目光望著以宗族為代表的幾位王爺,唇角輕勾。
眉眼間似是帶著寬和的笑,多看兩眼,又似乎涼薄的一絲溫度也無,隱匿戾氣。
雍王垂下眸子,輕輕摩挲著扶手上的四爪蟒紋,暗思,皇帝若是不答應,宗族也有后招。
前些日子,齊安王在醉仙樓偶遇喝的酩酊大醉的永昌侯,聽了他一句醉話,不過這醉話編成段子,流傳到市井中,能引起軒然大波。
正想著,一抬眼,見司燁挑眉笑著鼓掌:“好!皇伯這個提議簡直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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