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抬起紅通通的眼眸,仰視著坐在高位的他,吸了口氣,“爹爹!”
似出生落地的啼哭,帶著哭腔的聲音格外嘹亮,穿破司燁的耳膜,直達心間。
莫名襲來一股心酸,從心口一路哽到嗓子眼里,吐不出咽不下,悶疼悶疼的。
若不是自己之前去過江家,親自和這孩子比對了一次,他簡直都要相信,心口這莫名的悶疼,是血緣感應。
司燁目光深沉的注視著棠兒,這個孩子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疤。
從知道阿嫵懷上她的那刻開始,他心里就生了一個瘡,暗暗的潰爛流血。
他以為自己釋懷了,原來這瘡一直都在,好不了,一輩子都好不了!
棠兒喊完這一句,就緊緊握住手,垂下腦袋,誰都不去看。
須臾,聽得龍椅上的人,沉沉的嘆了一息。
“把張德全拖到午門御道,杖則十板,以儆效尤。”
這話自然要引得幾位老王爺不滿,他們都是司燁的叔伯父。
司燁未登基前,見著他們那也是皇叔,皇伯父喊得親切。可自從他登基后,就端了架子。
不說他像從前一般禮待他們,最起碼也要像景明帝和先帝在時那般顧著自己人。
可他倒好,建立督查司,查處貪官,連著自家人也查。一點情面都不講。
早前福王占了西山百畝良田,硬是叫他逼著吐了出來。
還有齊安王,他上回被司燁當眾揭短,成為高門貴族背后的談資,一直記著仇呢!
現在又被當眾駁了顏面,齊安王橫跨一步,立在殿中:“陛下,不知這玉蝶如何上?
按說他是你的嫡長女,可和離后生的,按照民間的說法,連外室子都不如。
您今兒要是給了她嫡長女的身份,將正宮皇后所出的朝盈公主比下去,恐有失正統啊!”
正統?
司燁微瞇了眼冷笑,一群尸位素餐的老東西,祖宗的基業差點都被人偷了,還他娘的說什么正統。
他們對著景明帝行三叩九拜之禮時,祖宗的臉都丟盡了!
一群蠢貨。
齊安王這邊剛說完,福王又上前,“陛下,除去這個問題,生母該如何寫?難不成真要寫您的和離發妻盛嫵?”
這話問到了司燁的逆鱗上,鳳眸流轉暗芒涌動。
面上卻綻開一抹笑,緩緩開口問:“那依皇伯的意思,該如何寫呢?”
福王看了看一同的幾位王爺,目光在雍王的臉上稍稍停頓,來之前雍王就跟他們這些叔伯商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