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快步追上大夫:“大夫你再回去瞧一眼,興許是看錯了。”
大夫搖頭:“老夫行醫十幾年,不會看錯,確定無疑是天花,小姐年幼,染了這病,怕是·····哎!”
春枝踉蹌幾步,身子被趕來的趙濯扶住,她滿心自責,哭道:“都怪我,是我沒照顧好棠姐兒,我對不去小姐。”
棠兒就是小姐的命,若是棠兒出了意外,小姐定然活不下去。
“不怪你,你已經很盡心了,這不是你的錯。”趙濯一邊為她擦眼淚,一邊安慰她。
不是她的錯,那是誰的錯。
春枝腦子里飛快閃過一個念頭,棠姐兒日日都跟大房幾個孩子在一起,他們都好好的,唯獨棠姐兒·····
又想到棠姐兒出宮門時披了件宮女的夾襖,里衣都是濕的。張德全說是朝盈公主身邊的公主不小心灑上的。
她記得當年高家嫡女曾往小姐的茶水里摻過天花豆痂粉。
想到這兒,春枝心口驀地一震,那茶有問題,是司燁和沈薇的奸生女使壞。
春枝瞬間捏緊了拳頭,轉身就往院門跑,趙濯追在她身后,“春枝,你去哪?”
“我要去找二爺,讓他給棠姐兒主持公道。”
這邊剛離開,那邊大夫人就領著人過來。
她站在屋外,執帕掩住口鼻,“快進去把老夫人扶出來,除了貼身伺候堂姐兒的丫鬟婆子,其余人全部隔離到后院。”
老夫人不愿意走,硬是兩名婆子攙扶出來。
到了院中,大夫人握住她的手:“母親,兒媳知道您疼孩子,可這天花兇險,您年紀又大了,兒媳不能讓您以身犯險。
這院兒今日也得封了,府里還有別的孩子,兒媳必須這么做。”
老夫含淚道:“你封這院子,我沒意見。可我不能走,她娘不在身邊兒,我這做祖母的,萬不能拋下她不管,便是死,我也陪著她去。”
一聽這話,大夫人沉聲,加重了語氣:“母親!這個時候您就別感情用事了!眼下二弟還不知道,等他下值回來,只怕也要不管不顧的跑過來,二房還有桉兒,這個時候您得撐住了!”
聽了這話,老夫人捂住胸口:“我兒命苦,先是雪晴離他而去,差點要了他半條命,好不容易和阿嫵過上幾年安定日子,誰承想那人做了皇帝,眼下就這么一個女兒,枕鴻看的比眼珠子都寶貝,若是出了事,可叫他怎么受得住啊!”
老夫人邊說邊落淚,惹得大夫人也跟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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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和趙濯到了東華門,趙濯給守門侍衛的袖子里塞了一袋銀子,“侍衛大哥,麻煩您將這封家書送到內閣次輔江大人手里,他家里出了急事。”
侍衛拿了銀子,又聽是內閣次輔江大人,趕忙拿著信往內閣大堂去。
江枕鴻看到信,猛地站起身,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堂內官員皆看向他。接著,就見他疾步出了內閣大堂。
沈章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江枕鴻一向行事從容有度,這般失態的模樣鮮少見到。
一旁整理卷宗的太監湊過來小聲問:“大人可要跟上去瞧瞧。”
沈章點了點頭,那太監轉身跟了出去。
乾清宮
司燁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放下御筆,挺了挺腰,活動筋骨,張德全見狀,趕忙上前道:“陛下,可是腰疼?”
說著,擼起袖子,作勢要給他捶腰。
司燁:“朕的腰,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