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晴,太醫來乾清宮回稟,“陛下,娘娘吃藥了,飯也吃了。”
司燁批著折子,面上沒什么表情。
待太醫離去后,司燁扔了筆,咬著牙又把盛嫵罵了一頓。
片刻,張德全從東暖閣走出來,甩了甩拂塵,嘀咕道:“有本事去人面前罵去,叫個女人收拾的服服的,背后動嘴不動手,治標不治本,這回給了她免死詔書,下回又不知道用這招求什么了。”
說罷,便往瓊華宮去,一路上把盛嫵罵的畜生不如。待到了瓊華宮,瞧見母女倆分離的情形。
又覺得可憐,母女生生分離,也是苦的。其實想想,陛下要是能放了她,也算皆大歡喜。
這女人變了心,又是個驢性,想讓她回頭,難!
皇后這次行事雖惡毒了,可說到底她給陛下生了孩子,又一心一意的對陛下,兩相比較,他還是希望司燁能和皇后重歸于好。
張德全牽著棠兒的手從瓊華宮出來,一路上叮囑她,“好乖乖,這詔書可得拿好了,回家交給你爹。往后啊!叫他別想你娘了!”
見小人兒聽了,不高興,張德全又道:“咱家這么說,也是為你們好。”
說著話的功夫到了延輝閣,剛進門一個沒注意與閣內端茶水的宮女撞了個滿懷,那茶水盡數撒到了棠兒身上。
張德全顧不得罵人,第一時間就是去查看棠兒,見那水是溫的,沒把人燙著,張德全長松一口氣。
又是面色一沉,瞪著那跪在地上求饒的宮女,“小蹄子,你瞎呀!”說話時,那手已經伸到宮女的臉上,掐著人的腮幫子,使勁一擰。
宮女疼的眼淚打轉,“張總管饒命,公主在御花園喂錦鯉,突然說口渴,奴婢急著給她送茶,轉彎的空檔沒瞧見您,求您大人大量,饒奴婢一回吧。”
“呸,賤人賤話,大冷的天兒,把孩子衣服都弄濕了,不先給孩子道歉,只對著咱家求饒,咱家看你就是欠揍。”
話未說完,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扇過去,手爪子極快,指甲蓋把宮女的臉都刮破了。
那宮女捂著臉,趕忙對著棠兒磕頭:“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棠兒心軟,望著張德全:“公公,別打了,她已經道歉了。”
張德全低頭對棠兒道:“這種賤人就得打。”
那茶水從棠兒的脖子上淋進衣領,胸前濕了一片,這會兒風一吹,冷的她牙齒打顫。
“公公,棠兒冷。”
一聽這話,張德全心疼了,倒不是他舍不得脫自己的襖子,而是小姑娘家披著太監袍子不像話。
目光掃到宮女身上,“把你身上的小夾襖脫了。”
宮女聽了,趕忙就脫。
張德全用襖子包裹住棠兒,又一把將她抱在懷里,臨走前兒,又是一腳踹在宮女的胸口:“小賤蹄子,要把孩子凍病了,咱家定把你拖到慎刑司,剮你一層皮。”
待張德全走遠了,宮女抬起頭,臉上已無半分惶恐之色,朝他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老雜種,你且等著那孩子死了,自己進慎刑司吧!”
說罷,起身到了御花園的假山后,里面傳來幾聲嬌嗔,沒一會兒,小桂子從假山后走出來,理了理衣衫,往長春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