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還沒出面。”
他只是提起了神教。
在如今的天山門上,身份最尊貴的,便只有兩個人,虞蘇和教皇。
儒山來了畫圣和梁借,佛門是罰惡菩薩與阿難菩薩及五果圣僧,道門則是道子與承桑,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份都很尊貴,只是和虞蘇跟教皇比較起來,自然就差了很多。
而教皇,更是如今天山門里,唯一的一位六境存在。
可以想象,到了明天會談正式開始的時候,這位教皇大人的態度,將會對來到這里的每一個修行勢力,每一個人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六境,才是真正至高無上的。
罰惡菩薩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盯著一片桑樹葉在大雨中不停上下搖晃,好一會兒方才開口:“也許我們該做些準備。”
畫圣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面前的罰惡菩薩,這位高僧的面容在焚香燃燒出來的煙霧之后看不太真切,只有其腦后的佛環依然明亮慈祥:“這可不容易。”
他沉默一瞬,似笑非笑的說道。
罰惡菩薩道:“神教的態度,會影響太多人。”
這是實話,神教底蘊太深,傳承太久,在天下的話語權,甚至要比佛門與儒山更重。
畫圣問道:“你認為教皇不會同意?”
罰惡菩薩微微搖頭,并未回答這個問題。
沒有回答并不意味著肯定,有時候也意味著說不好。
的確,相較于其他大部分大修行勢力的態度,神教的確是最不明朗的一個,教皇當初在長安城答應了圣皇最后的請求,但來到天山至今卻一不發。
他的沉默才是讓天山上下數百個修行勢力更加沉默的原因。
這位常年隱居在鏡湖深處的老人,似乎早已經失去了一千三百年前的雄心壯志。
可若是說他會反對,那也未必。
罰惡菩薩沒辦法在這件事情上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顯得有些緊張,這種情緒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踏入意之極境,對萬事萬物有著最敏銳感應的畫圣還是能夠覺察出來。
這位佛門高僧,心中有所不安。
“你在恐懼什么?”
雨聲漸濃。
畫圣盯著罰惡菩薩的眼睛,洞察其內心閃過的每一絲變化。
罰惡菩薩沒有說話,他當然無法說話,也不能說話,這件事也是絕對不能給出一個解釋的。
佛主在塔林之中長久沒有消息,這是縈繞在罰惡菩薩心頭揮之不去的不安。
沒有得到答案,畫圣也沒有追根究底的興趣,他反而是讓自已的身體更放松了些,那雙干凈的眼眸重新閉上:“其實神教的事情,倒也未必用我們去憂慮。”
罰惡菩薩看著他。
畫圣悠然自得的聽著雨,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你別忘了,到了現在,還有一個人沒有來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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