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門會談正式開始的日子是三月十五,最開始寫成三月十一了,已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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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歷三十九年三月十四,大雨。
在天山背后有一片桑樹林,是天山門掌教很小時候種下的,到現在已經長成了很大一片,桑樹其實和美麗扯不上什么關系,生長在路邊就算有人走過都未必會多看一眼。
只是這片桑樹林生的很有意境,每一棵的生長排列組合在一起,竟有一種讓人靜心,怡然自得的意境在里面。
樹林最中央有一座小亭,小亭里沒有酒,沒有茶,只是焚著一爐香。
畫圣和罰惡菩薩就坐在小亭里,看著大雨澆在桑樹林里,聽著雨水落入地面和泥土融為一體的聲音,香燭燃燒帶起的煙霧繚繞在小亭里。
沒什么風。
所以始終都沒散去。
“這香不錯。”
畫圣閉著眼睛,從坐在小亭里,陰沉的天空朝著地面落下第一滴雨水的時候,他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賞雨是一件雅事,如果能夠閉上眼睛,用雙耳去聽雨,那就是更雅的事情,但畫圣不需要去看,甚至不需要去聽,他在用心的感受著。
對于一位意之極境的大修行者來講,再凌厲的目光,再機敏的雙耳,都比不上內心的平靜。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看見一滴雨從云層中墜下,穿過天與地的漫長距離,然后又落在一片桑樹葉上,又或者融入腳下的泥土里。
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去追溯那滴雨,去看它凝入天空積云之前,從某一處湖泊飄起。
這是一種享受,去看由來,去看歸宿。
和世間的無數勢力,無數人比較起來,一滴雨的一生是再簡單不過的,畫圣很喜歡這種簡單。
尤其是現在聞著這爐香,罰惡菩薩從普陀山帶下來的香。
很不一般,畢竟能被罰惡菩薩親自攜帶的東西,本身就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何況這爐香竟然還能對畫圣產生些影響。
讓他感覺更放松,念頭更通透。
罰惡菩薩在看著這場雨,看著雨淋的桑樹,和畫圣不同,他對這場雨并沒有半點欣賞的念頭:“這是佛主的香。”
他說道。
畫圣倒也并不覺得驚訝,因為他一早就已經猜到了,也只有佛主的香才能對他這位踏足了意之極的三極境強者產生些許影響。
“很安靜。”
他忽然又道。
安靜并非意味著沒有任何聲音,如這場有節奏的雨聲,聽的時間久了也會覺得安靜,尤其這整座天山,幾乎都沒什么吵鬧。
聚集在這里的數百個勢力,好像修了佛門的閉口禪。
罰惡菩薩道:“他們的心里多少都有了計較,只不過最關鍵的,永遠不是他們。”
這位佛門的四方菩薩,還是很罕見的將某些話說的如此直白。
沒錯,縱然抵達這天山門的都是世上最頂尖的修行勢力,可真正重要永遠不是他們,他們在等待中沉默,在不安中沉默。
他們不得不沉默。
畫圣沒有去詢問佛門的意思,因為他們兩個今天能夠一同坐在這間小亭里看著這場雨,就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