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鸞呵呵一笑:“我也覺得口干,恰好前面有個酒樓,我們何不前去喝上幾杯,順便也打聽一下這里的風俗?”
小秋一聽,嘴里不自覺地流出口水:“敖鸞真是個好人,說出的話,總是那么合人心意!”
三個人走進酒樓,在一樓的角落坐下。
這時,走過來一個伙計,也穿著像讀書人那樣的衣裳,還戴著一副眼鏡,手里拿著把折扇,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他走到李奕等人的面前,彎腰笑道:“三位光臨,是想喝酒呢,還是想用菜呢?請明示。”
小秋嚷嚷:“你是個跑堂的,倒是挺能拽文的,真是‘半桶水響叮當’!你知不知道,我這人性子急,可沒耐心跟你文縐縐的,有酒有菜,趕緊給我上!”
伙計陪著笑:“請問,酒要一壺,還是兩壺?菜要一碟,還是兩碟?”
小秋一拍桌子:“你直接拿來就是!你再慢吞吞的,我先給你一拳!”
嚇得伙計連忙道:“不敢不敢!我改!”趕緊去拿來一壺酒,兩碟下酒小菜。
是一碟青梅,一碟咸菜,還有三個酒杯,恭恭敬敬地給每個人斟滿一杯,就退下去了。
小秋愛喝酒,一看見酒,心里就樂開了花,對著另外兩人說了聲“請了”,舉起杯子,一口氣喝干。
酒剛下肚,她立刻皺起眉頭,口水直流,捧著下巴,大喊一聲:“伙計,搞錯了!你把醋拿來了!”
這時,旁邊座位上,坐著一個駝背老者,穿著讀書人的衣服,臉上也戴著眼鏡,手里拿著一根剔牙杖,自斟自飲。
他一邊搖著身子,一邊哼哼唧唧地吟誦著,都是些“之乎者也”之類的句子。
他正吟得高興,突然聽到小秋說,伙計拿醋當酒,慌忙停了下來,連連擺手。
“老兄啊,既然你已經喝了,就別說了!你要是說了,可就連累我了。我很害怕的,所以求求你了。老兄啊,老兄!千萬別說啊!”
李奕和敖鸞,聽到這幾個文縐縐的詞,只覺得渾身發麻,暗暗笑個不停。
小秋冷笑:“又是一個拽文的!我埋怨伙計拿醋當酒,關你什么事?怎么就連累你了?我倒要聽聽你的說法。”
老者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鼻孔上蹭了兩下,緩緩道:“就拿酒和醋來說吧,酒價便宜,醋價昂貴。
為什么酒便宜呢?為什么醋貴呢?真正的原因,在于它們的味道。酒的味道清淡,所以便宜;醋的味道濃郁,因此昂貴。大家都買,誰不知道呢。
他今天弄錯了,肯定是無心的。你們得到了便宜,該多高興啊!但既然已經喝了,就不該說出來。不單是說出來,還說人家弄錯了。
他要是聽說了,難道會沒有意見嗎?如果他有了意見,價格肯定會漲。價格漲了,是你們自找的;是你們讓價格漲的,誰會來管呢。
但你喝了,我也喝了;既然喝的都一樣,漲價也應該一樣。朝你要價,也必然朝我要價;你既然漲了,我哪能幸免?
如果我也漲了,豈不是被你連累了?既然要連累我,你就替我給錢。你不給,他怎會善罷甘休?他既不肯罷休,肯定會來找我。我即使辯解,他豈會聽?
他不聽,勢必會吵鬧起來。要是鬧急了,我只能逃跑;逃跑,逃跑,看你怎么辦!”
李奕和敖鸞,對視一眼,只能發笑。
小秋搖頭:“你滿口酸文,把我也弄酸了。隨你怎么說,我也不懂。但我嘴里一股酸味,這可怎么辦!”
往桌上一看,只有兩碟青梅和腌菜。看完之后,嘴里更覺得發酸。
于是,她大聲喊道:“小二!快把下酒菜,多拿幾樣來!”
小二答應著,又拿了四個碟子,放在桌子上,是一碟鹽豆,一碟青豆,一碟豆芽,一碟豆瓣。
小秋猛搖頭:“這幾樣,我吃不慣,再添幾樣來。”
小二答應著,又添了四樣,是一碟豆腐干,一碟豆腐皮,一碟醬豆腐,一碟糟豆腐。
小秋惱聲道:“我們又不吃素,為什么只給上這些素菜?還有什么,快去拿來!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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