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歷了胡欽差這樁意外,但火銃研發取得關鍵性突破,喜悅驅散了沈桃桃心頭的些許陰霾。
從醫院出來,她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努力將那些糟心事壓下,臉上重新煥發出興奮的光彩,快步跟上謝云景。
“雖然出了這么個岔子,”她聲音輕快了幾分,“但火銃總算成了。真的能打響,能打中目標。雖然準頭還差得遠,后坐力也大得嚇人,但最難的坎兒已經邁過去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調整改進,總能越做越好。”
謝云景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夜色下,她仰著臉,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一種純粹的熱忱,仿佛剛才那個在手術室外緊張失措的人不是她。
他冷峻的眉眼不易察覺地柔和了一瞬,低聲道:“辛苦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沈桃桃心頭微微一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家都很辛苦,周瑩姐和許琛才是主力。”
她想了想,轉而問道:“今日巡防怎么樣?城外......有動靜嗎?”
提到正事,謝云景的神色恢復凝重:“阿史那的主力大軍已陳兵境外五十里,營帳連綿,斥候活動頻繁。但......遲遲未發動進攻。”
沈桃桃蹙眉:“按兵不動?會不會......是被咱們之前的火炮嚇破了膽?在猶豫?”
謝云景緩緩搖頭,望向黑暗的荒原:“阿史那此人,陰狠狡詐,睚眥必報,絕非怯戰之人。三萬先鋒全軍覆沒,他只會更加瘋狂。如此按兵不動,不像畏懼,更像......在等待什么,或是醞釀更大的陰謀。”
沈桃桃想了想:“會不會是顧忌他弟弟在我們手里?投鼠忌器?”
謝云景聞,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草原爭霸,父子相殘,兄弟鬩墻乃是常事。阿史那與咄苾并非一母所出,感情淡薄。一個斷了腿失去價值的弟弟,不足以讓他改變既定的軍事計劃。他或許會借此激發士氣,但絕不會因此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