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響亮得整個屋子都聽得見。
她臉一紅,也顧不上害羞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盆紅亮油潤的炒蜆子。手里的筷子不受控制地就伸了出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好......好香啊,蜆......蜆子......”
“杏兒!”萬大叔突然回過神,一把抓住女兒的手腕,眼睛里有羞恥,但更多的是愧疚,“沈......沈老哥,這怎么使得,你們這是把家里的存糧,都拿出來了吧?”
萬大娘也在旁邊扯了扯杏兒,看向何氏“這......這魚,這肉,這白面,這得......得多少銀子啊?你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還有兒媳婦......懷著身子,這以后日子可怎么過啊!”
萬大叔把話又接了回去,“使不得!使不得啊!沈老哥,這飯我們不能吃。”
可看著女兒饞的那個樣子,他的眼眶瞬間紅了,但還是瞪著眼睛讓萬杏兒放下筷子。
沈父正拿著一小壇子酒從里屋出來。聽到萬大叔的話,他腳步一頓,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錯愕。隨即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笑聲洪亮震得灶坑里的柴火都塌架了。
“哈哈哈,老萬!你這說的什么話,啥叫存糧都拿出來了?哪能啊,不能,絕對不能。平常咱們也這么吃,真的,不騙你。”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桌邊,把那壇子酒重重往桌上一放,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今天就是就是多了倆菜,多了這壇子酒,專門給你接風洗塵的。”
他拍開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
他拿起兩個粗瓷碗,嘩啦啦倒滿,清澈的酒液在碗里晃蕩,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來,老萬,嘗嘗。咱這寧古塔自己釀的高粱燒,勁兒大夠味。”
沈父端起一碗酒,塞到萬大叔手里。自己端起另一碗,豪氣干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