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灣洼地一片泥濘,春風入骨寒,但此刻卻沒人退縮。
季歲歲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指尖捻開,仔細觀察著土質。
“這里,”她站起身指揮季家子弟,“開挖。”
“是,家主。”幾個年輕子弟立刻應聲,揮舞著沉重的鎬頭,吭哧吭哧地開刨。
“這邊,”季歲歲走到土丘旁,指著幾塊平整的巖石,“清理泥土,用這幾塊大石做窯基。”
“是。”又有人應聲,拿著鐵鍬掃帚上前清理。
“你帶幾個人,去河邊取水,和泥要用活水。”
“你去驛站領煤炭,按我開的單子,一厘都不能少。”
“你負責制坯模,尺寸按我畫的圖紙一分一毫不能差。”
季歲歲的聲音清冷而沉穩,一條條指令清晰明確。
整個季家如同最精密的齒輪,有條不紊地轉動起來。
她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時而蹲下檢查土質,時而指點窯基的夯筑,時而糾正制坯的手法......
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都是對窯火技藝的絕對掌控,讓所有季家人,心服口服,干勁十足。
日頭漸漸升高。就在眾人干得汗流浹背,饑腸轆轆之時。
“開飯啦!”
一聲豁達響亮的吆喝,如同天籟般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