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七叔公。”那年輕子弟如夢初醒,連滾爬爬地沖出人群,朝著陸太醫家狂奔而去。
人群暫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季耀祖斷斷續續的哀嚎。
火把映照著眾人臉上的表情,有冷漠,有幸災樂禍,但更多的是鄙夷。
時間一點點過去。季耀祖的哀嚎聲越來越微弱,僅剩的那只獨眼,透過指縫盯著陸太醫家的方向,充滿了期盼。
終于,腳步聲由遠及近。
那個去請陸太醫的年輕子弟,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七叔公,陸......陸太醫,他,他......”
年輕子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他怎么了?快說!”沒看到陸太醫來,七叔公心頭一沉。
“陸太醫他......他不開門,我拍門拍得手都腫了,嗓子都喊啞了。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就聽見打呼嚕的聲音,震天響,跟打雷似的。”年輕子弟哭喪著臉。
“什么?”七叔公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季耀祖要是折在這兒,宮里的貴人肯定會疑心他,到時候十年籌謀一場空。
想到此,他的眼睛里難得出現恐慌。他抬起頭,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聲朝著陸夫人喊道:“陸夫人,您是女醫,行行好救救耀祖,他快不行了,您快給他看看,保住他的眼睛。”
女醫,哼,瞧不起女人,還找女人看什么病。
陸夫人輕輕拍了拍袖子,“七叔公......您抬舉我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學的不過是些調理婦人內癥的本事。這種被啄瞎了眼珠子的大傷......”
她的目光看向季耀祖,眼神里閃過鄙夷:“我可看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七叔公他踉蹌著后退一步,嘴唇哆嗦著,眼睛里充滿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