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抬起眼皮,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狠厲和貪婪:“到時候再找個由頭......把她拉下來,自梳不嫁?哼!她能守得住?那時候這季家的家主之位和日進斗金的磚窯,還不是你季耀祖的囊中之物。”
季耀祖的眼睛瞬間亮了,如同餓狼看到了肥肉,臉上露出貪婪的神色。
他激動地搓著手:“七叔公,還是您厲害!我......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對對對,讓她去折騰,讓她去賣命,咱們坐享其成,哈哈哈......”
“這......不好吧......”角落里,一個一直默默坐在七叔公身邊,面容年輕清秀的婦人,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
她是七叔公的小妾,年紀和季歲歲差不多,但大家都叫她七嬸婆。
七叔公猛地轉過頭,眼神陰鷙地盯著她:“你說什么?”
七嬸婆身體微微一顫,但還是鼓起勇氣,小聲說道:“老爺,話......話不能這么說,當初季家抄家,是歲歲她獻出傳家寶,才保住了大家的命。流放這一路冰天雪地,缺衣少食,也是歲歲,帶著我們跟人換吃的,才讓咱們這一百多口子人,沒全都死在路上,她......她不容易......”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猛地打斷了七嬸婆的話。
七叔公站起身,枯瘦的手掌狠狠扇在七嬸的臉上,將她整個人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賤人!”七叔公指著七嬸破口大罵,“男人議事,什么時候輪到你這下賤的婦人插嘴,滾一邊去。”
七嬸婆捂著臉,蜷縮在炕邊,身體因為恐懼和疼痛而顫抖著,眼淚無聲地滑落,卻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七叔公還不解氣,喘著粗氣,繼續罵道:“保住季家命的,是達摩面壁盞,是季家祖宗留下的寶貝,不是她季歲歲。流放路上大家也是相互照應活過來的,哼!三百多口子人,到這就剩一百多口。她還有臉說,她爹,我親侄子,都死在了路上,她有什么能耐?她就是個掃把星,克父克母克死全家,要不是她,季家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