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景拖過炕邊一張矮凳坐了下來。高大的身影在墻壁上投下沉默的剪影。
他就那么靜靜地坐著,如同守護著稀世珍寶的沉默石像,目光沉沉地落在沈桃桃沉睡的臉上。
時間在寂靜中無聲流淌。窗外風雪依舊,嗚咽著拍打窗欞。
后半夜,油燈的火苗跳動了一下,光線驟然黯淡了幾分。
炕上的人影,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沈桃桃緩緩睜開了眼睛,帶著劫后余生的清明。
右手腕的痛并未完全消失,但那股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撕裂的灼痛感,卻減輕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潤的暖流滋養著疲憊不堪的身體。
她微微側頭,目光第一時間就對上了那雙在昏暗中亮得驚人的眼眸。
謝云景依舊坐在那里,姿勢似乎都未曾改變。看到她醒來,那雙沉凝的眸子里,瞬間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漾開一圈漣漪。
那里面翻涌著難以喻的欣喜和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醒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感覺如何?還疼得厲害嗎?”
沈桃桃輕輕搖了搖頭,動作幅度極小,生怕牽動傷處。
她看著謝云景眼底那毫不掩飾的關切,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酸酸軟軟的。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嗓子里干澀得很。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