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景立刻起身,他走到桌邊,倒了一碗一直溫在炭盆邊上的溫水,小心地試了試溫度,才端到炕邊。
他沒有遞給她,而是一手輕輕托起她的后頸,另一只手端著碗,將碗沿湊到她唇邊。
溫熱的水流滋潤了干涸的喉嚨,帶來一陣舒適的暖意。
沈桃桃小口小口地啜飲著,目光卻一直落在謝云景近在咫尺的臉上。
他低垂著眼睫,專注地看著碗里的水,側臉的線條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冷硬,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溫柔。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青影,那是整夜未眠的痕跡。
一碗水喝完,謝云景輕輕放下碗,又用指腹輕柔地拭去她唇角的水漬。那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
“還疼嗎?”他再次低聲問,聲音比剛才更柔和了些。
沈桃桃感受著身體里那股溫潤的藥力流轉,輕輕搖頭:“好多了,那藥......很厲害。”
她頓了頓,看著他的眼睛,帶著洞悉一切的清澈,“張尋說的,我都聽到了。”
謝云景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抬起眼,對上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那里面沒有責備,沒有不安,只有一種沉靜的了然。她知道了,知道那是他的保命之物。
“一顆藥而已。”謝云景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活著,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