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景負手立在風雪中,玄色大氅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這攤爛泥般的潑婦,深潭般的眸子里沒有絲毫波瀾。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微微側過頭,目光越過撒潑的老鄭婆子,落在了聞聲從木屋里走出來的沈桃桃身上。
沈桃桃站在門檻內,臉上罩著一層寒霜,眼神冷得能凍裂石頭,看向他的時候,又全部化作了委屈。
“沈桃桃,就是寧古塔的公道。”
謝云景低沉的聲音穿透風雪的嗚咽和老鄭婆子的哭嚎,清晰地響起,帶著如同律法般的威嚴。
這話如同定海神針,瞬間壓下了老鄭婆子所有的哭鬧。
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謝云景,又看看門口那個仿佛想用眼神將她凌遲的少女。
沈桃桃一步步走了出來,站到老鄭婆子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公道?好,我給你公道。”
“周瑩現在昏迷不醒,無法開口,立不了女戶,也簽不了放妻書。”她頓了頓,看著老鄭婆子眼中浮起的得意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所以,按你的意思,她這輩子就只能生是你鄭家的人,死是你鄭家的鬼?”
老鄭婆子下意識地點頭,目光穿過沈桃桃惡毒地看向炕上的周瑩。
“行。”沈桃桃輕輕吐出一個字,隨即轉身,對著門內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的李瘸子,用一種近乎閑聊般的語氣說道:
“李大哥,聽見沒,不和離,那就只能......”
她猛地回頭,兇狠地盯住老鄭婆子,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喪偶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