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芳圍著鍋臺忙得像個陀螺,搗爛,擠壓,直到將土豆變成一塊塊灰白的濕粉坨。
這繁瑣的過程,沈桃桃只講一遍,柳如芳竟已領悟了個七八成。
沈桃桃挽起了袖子,她站在冒著大團蒸汽的大鍋前,掄起手臂用力擠壓瓢底。
滾燙粘稠的粉漿,在強力的沖壓下,變成一條條細勻晶瑩的長絲,如同銀線般從天而降,絲絲縷縷落入翻滾的開水鍋中。
食堂內外彌漫著奇異的淀粉糯香,混合著酸菜燉肉的余韻,形成一種令人垂涎欲滴的復雜交響。
晌午時分,食堂正中的大盆里盛著滿滿當當的殺豬菜:金黃的酸菜浸了油脂,根根爽脆;大塊半肥半瘦的白肉晶瑩剔透;凍豆腐吸足了濃郁湯汁,孔洞里浸滿了精華;新做的手工粉條閃著亮晶晶的光澤,血腸更是點睛之筆。
熱氣騰騰,酸香、肉香、醇厚的豆腐香、粉條特有的糯香,香得人直流口水。
沈桃桃端著一個大海碗,菜和肉堆到了尖,一路小跑,徑直推開了謝云景的房門。
剛處理完一波緊急軍報的謝云景正揉著眉心,角落里,威猛的饕餮,正把一顆毛茸茸的大腦袋擱在爪子上面睡回籠覺。
門開帶來的寒氣和濃烈的酸香味瞬間驚擾了室內的靜謐。
饕餮琥珀色的獸瞳在聞到食物氣息的瞬間睜開,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的興奮嗚咽,舌頭下意識地舔了舔黑漆漆的鼻頭。
沈桃桃腳步輕快得像只偷了油的耗子,笑嘻嘻地湊到謝云景面前,把那碗泛著誘人油光的殺豬菜,連帶著一股熱騰騰的食物香氣,直接“墩”地一下放在了他面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