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娘,實在是妖精托生似的,雪地上走一圈兒,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干活時哼哼兩聲就跟勾魂曲似的,雖然生過娃,但那臉蛋子水靈得能掐出水。
食堂打飯那會兒,多少個漢子眼珠子黏在她身上拔都拔不下來。
自己如今挺著肚子,腰粗得跟桶似的,臉也浮腫發黃。若真讓春娘進了門,沈家這個院子里,還有自己站腳的地兒嗎。
心里貓抓似的難受,嘴巴卻像被麻繩縫住了,一個字也倒不出來,只能摳著手里的麻繩。
沈大山膝蓋骨磕得生疼,卻硬生生挺著,梗著脖子,“娘,她拖著小妞妞,白天在冰碴子地里刨食,黑夜里抱著孩子怕被狼叼走,她拿著菜刀擋在自家門口那股子勁兒,爹,娘,你們沒瞅見。”
他聲音嘶啞得裂帛一樣,“我沈大山這輩子慫慣了,當年護不住爹娘被人從京里推到這雪殼子里等死,護不住自個兒媳婦拍拍屁股走了留我個笑柄。這回,我就要護著,你們看不起她那些糟心爛賬。那好啊!就把她那份爛賬,砸我沈大山臉上。我認!從今往后,她春娘身上的口水和爛泥,我一肩扛了!我就要她,娶定了!”
木屋里的空氣凝滯。
何氏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像是拉破了的風箱。沈父拿著燒火棍的手哆嗦得不成樣子。沈小川嘴唇動了動,對上沈大山那雙發紅的眼,半個字也吐不出來。沈二嫂把頭垂得更低。
“砰!”
所有人都被驚得一哆嗦。.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