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背影挺拔得像根頂著風雪的胡楊木柱子。
呵,這憨哥哥。
沈桃桃瞧著那個扛著大煤筐、卻步履如飛、幾乎要跑起來的背影,輕輕合上了賬冊。
煤堆旁邊的人悄悄議論:“瞅見沒?大山哥給春娘扛煤去了!嘖嘖......”
“不愧是在男人堆兒里打過滾的,這手段......”
“你快閉嘴吧,人家沈姑娘都沒攔著。”
那滿滿一筐燃燒的黑煤,仿佛也扛著一顆滾燙的心,沉甸甸地奔向另一個需要溫暖的地方。
沈桃桃仿佛已經看到,春娘家新盤的火炕燒得旺旺的,暖流無聲地驅散著木屋里寒氣和絕望。
轉身說道:“這世道糟踐女人,但女人不應為難女人。”
沈桃桃踩著摞起的煤塊,狼皮領子上掛著的霜花被吐息融成細流,順著她決絕的側臉滑下。
“以前你們沒得選。”她吼聲撕裂凜風,冰粒子砸在女人們麻木的臉上,“丈夫沒了,娘家倒了,你們就成了沒戶的孤魂野鬼,就得像柳條子依附爛泥墻,哪怕墻根底下爬著吃屎的蛆蟲也得貼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