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炭在鐵盆里茍延殘喘地“噼啪”了兩聲,紅得有些憋屈的火星子掙扎著朝上蹦了蹦,很快又暗淡下去。
寧古塔的酷寒仿佛有實體,陰絲絲地從石墻縫里、門板隙里、凍得梆硬的地磚縫里沁出來,往人骨頭縫里鉆。
謝云景喝著水,聲音沉悶得很,像在給這滿屋子的寒氣打著節拍。他眼皮子抬了抬,掃過已經走到門口的沈桃桃:“說說,你沈家有什么能入本官的眼?”
“我!”沈桃桃伸出一根手指,自信地指向自己。
“噗!咳......咳咳......”謝云景一口水噴了出來,弓著腰咳得撕心裂肺,水珠順著冷硬的唇角往下頜骨滑。
罪魁禍首蛄蛹著向前,指尖差點戳進謝云景咳得發顫的喉結:“咋啦?嫌棄我?我還看不上你呢。”
謝云景抹了把臉上的水漬,撥開她的手:“沈、桃、桃......”他氣音嘶啞磨著后槽牙,“你拿我當猴耍?!”
連“本官”都不稱了。
沈桃桃沒反駁,抄起旁邊小幾上一個凍梨,張嘴就是“咔嚓”一口。
冰茬子混著甜得發齁的汁水,滿滿都是記憶中的味道。她胡亂地擦了一下嘴角,嗓子眼兒還堵著梨渣,聲音卻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