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去在意那尖銳的哀嚎,也未去在意身后那位天子的目光,容諫雪抬步走出寢宮,朝著宮門外走去。
御林軍統領行至容諫雪身邊,朝著他恭敬抱拳:“少傅大人,那些私兵已經全部伏法。”
容諫雪沒什么情緒地點點頭,只道:“陛下受了驚嚇,傳些消息出去,就說陛下有退位之意。”
統領微微頷首:“屬下明白。”
稍稍思索一番,統領繼續道:“三皇子……該如何處置?”
容諫雪瞇了瞇眼,想起了她抓著他的衣袖,眼尾泛紅,躲在他懷中低聲啜泣的畫面。
眸光冷寒。
“押入死牢,砍下所有手指,剜去雙眼,割斷筋脈。”
那統領聞,瞪大了眼睛,不覺打了個寒戰。
略略垂頭,他看到了男人空蕩蕩的手腕。
——大人未戴佛珠。
是以殺人見血,不說慈悲。
沒再敢說別的,統領低頭應是。
走出宮門,那黑壓壓的陰云沒有散去的意思,反而越積越厚,像是要將他傾軋。
似是要下雨了。
這樣想著,容諫雪步子邁得大了些。
宮門外,江晦看到容諫雪,急忙走上前去,半跪在男人面前。
“公、公子……”
“你怎么過來了?”容諫雪撣了撣身上的血跡,周身的血腥氣息將沉香淹沒,“不是讓你守在府中保護她嗎?”
江晦將頭邁得更低,面色蒼白,身軀稍顫。
像是察覺到了什么。
容諫雪瞇了瞇眼,眸中閃過一抹極淡的,極難捕捉的寒意。
“回答我。”
江晦聲音顫抖,語氣悶沉焦急:“啟、啟稟公子,夫人她不見了!”
“什么叫不見了?”容諫雪說這句話時,語氣平靜得不像話。
江晦聲音發緊:“屬、屬下也不清楚,屬下一直守在府門,并未看到夫人出去過。”
“可她就是不見了,失蹤了,屬下帶人將新宅翻了個遍,都沒找到夫人的蹤跡!”
“夫人與紅藥姑娘……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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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驚絮將來到裴懷風所在的宅院時,裴懷風正在澆花。
看到裴驚絮的一瞬間,裴懷風眼睛一亮,小跑上前:“阿姐,你怎么來了?”
裴驚絮帶足了金銀珠寶,一個小小的包袱中除了幾身換洗的衣裳,皆是大額的銀票。
看著裴懷風的一瞬間,裴驚絮情緒復雜。
——她要如何告訴裴懷風?
告訴他,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其實是女主,他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配角炮灰?
告訴他,他原本早就該死了的,是白疏桐為了威脅她,利用那什么系統救下了他,成為了他的救命恩人,也成了裴驚絮的死穴。
神情復雜,裴驚絮眼尾泛紅,胸口因為跑得太急,劇烈起伏著。
不怪小風。
就如白疏桐說的,那是他逃不過的設定,裴懷風喜歡白疏桐,為了她恨不能搭上性命。
那是他存在的意義。
可是。
可是……
“阿姐?”像是感覺到了裴驚絮的情緒,裴懷風微微擰眉,聲音沉了幾分,“你怎么了?”
——如果說這世間還有什么,是值得裴驚絮放棄一切,放棄性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