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原本是把紅藥留在了容府,替她注意白疏桐的一舉一動。
如今聽到紅藥的聲音,裴驚絮走下床榻,打開了房門。
紅藥一臉焦急,低聲道:“姑娘,您離府之后,那個白氏就告訴了二公子。”
“因著是長公子帶您走的,二公子也沒敢說什么,可誰知昨天晚上,白氏突然提出,說糯糯體弱,想要帶兩個孩子來燃燈寺求平安符。”
一口氣解釋完,紅藥惱火道:“二公子聽到那白氏這么說,想也沒想就答應同她一起來了!”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白氏與二公子才是一對兒呢!
裴驚絮攏了攏身上的外袍,看了紅藥一眼:“你先去替我找件合身的衣裳來。”
紅藥這才注意到,此時自家姑娘身上裹著的外袍,似乎是男人穿的。
她并未多問,低低地應了聲“是”,立刻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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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燈寺山腳下。
容玄舟與白疏桐下了馬車。
阿軒乖巧地牽著白疏桐的手,容玄舟抱著糯糯,眉眼溫和。
白疏桐抬頭看了一眼高處的寺廟,微微咬唇:“玄舟哥哥,若是遇到裴姐姐,希望你能跟她好好談心,不要再跟她置氣了。”
一提到裴驚絮,容玄舟的臉色陰沉幾分。
他冷哼一聲,薄唇抿起:“我不在府中不過一年,也不知她是在哪里學來的,竟然敢逃脫禁足了。”
白疏桐輕聲:“裴姐姐這般愛你,或許只是想讓你多在乎她一些。”
“欲擒故縱的把戲,誰會吃她這一套。”容玄舟冷聲。
說完這些,他微微闔眼,吐出一口濁氣:“算了,等見到她,我會與她好好聊一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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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緊急,紅藥只給裴驚絮找來一件艷色的衣裳。
自容玄舟“戰死”后,裴驚絮便極少穿這般顏色的衣裳了。
如今看著銅鏡中的自已,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笑意。
——她果然還是喜歡穿熱烈濃重的顏色。
“在這守著。”
“是。”
裴驚絮來到了隔壁容諫雪的禪房。
敲了敲房門,卻發現容諫雪并不在房中。
“哎?二娘子,您醒了?”
練劍結束的江晦看到裴驚絮,咧嘴笑笑。
他一眼就看到了裴驚絮今日這身濃艷的衣袍,那般濃烈的顏色,卻襯得她眉眼清軟,好似萬花叢中一塵不染的雪白茉莉。
——竟是比衣裳還要驚艷美麗!
裴驚絮莞爾一笑:“江侍衛,夫兄怎么不在?”
“哦哦,”江晦回過神來,指著寺廟大殿的方向,“公子去大殿內誦經去了,二娘子可以去那找他。”
裴驚絮點了點頭,又問:“那我們今日何時離開?”
江晦笑笑:“等公子從殿內回來之后,我們便啟程。”
看來江晦還不知道容玄舟來燃燈寺的事。
她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去找夫兄了。”
“好,那屬下這就去準備回程的馬車。”
……
離開禪房,裴驚絮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來到寺廟正殿前,已經有絡繹不絕的香客來廟中看香祈福了。
抬眼望去,就見寺廟正中央,那巨大的金佛之下,容諫雪與容玄舟對立而站,似乎在交談著什么。
巨大的長生樹下,白疏桐帶著自已的兩個孩子在樹下玩耍。
枝枝蔓蔓,長生樹上掛了不少經筒,絲線隨著長風飄動而起,儼然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