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自是不知汪氏在想什么,初嫁過來換做別人可能會心生不安手足無措,但是她卻只覺得心定了。
她不用再擔心,自己哪一日會被趙宣搶了去,也不用擔心江尚書那邊突然對她下黑手,第一個圈已經形成了一個環,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借著定國公府跟謝長離能真正的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她知道不容易,但是還是要去做。
定國公府這個泥潭……以謝長離的本事,他要是想整治不難,但是他一直沒伸手,那么是為了什么?
得搞清楚這個,她才能知道自己應該往哪個方向行走。
所有的人,眼睛都盯在爵位上,但是她想謝長離未必將這個爵位放在心里,但是定國公府的招牌也不能倒了,謝長庚的確不是一個承爵的好人選。
若是大老爺有其他的兒子還能選一選,除了謝長庚之外,就只有一個嫡女兩個庶女,三個女兒都嫁出去了。
謝長庚就是長房獨苗。
若是大老爺是個有出息的也行,偏他是個賞花逗鳥愛畫畫的性子,可又沒畫出什么名堂。
說句好聽的叫做墨客,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附屬風雅。
愛好高雅,就意味著花錢如流水,只那些畫畫的顏料,筆墨紙張,每年的支出便不是小數,更不要說出去被人一慫恿買個古玩古畫什么的,這就開銷更大。
不分家,那就是一個鍋里吃飯,就這么大的鍋,一個人吃的多了,剩下的人必然吃得少,這就有了矛盾。
三房四房的態度,今日瞧著也有些古怪,太平靜了些。
兩房是庶出,三爺四爺上頭兩個哥哥都是嫡出的,嫡出的兩個哥哥都沒出息,這兩個自然也不敢冒頭,平平庸庸讀書娶妻。
親生的兩個著實提不起來,庶出的兩個兒子,三爺管著府里公中的莊子,四爺管著府里公中的鋪子。
大頭還是在老太爺跟太夫人手里,捉大放小,庶出的不能在仕途上壓下兩個嫡出的哥哥,那么錢財上就得貼補些,不然三房四房不會這么老實。
沒把庶子往死里打壓,也沒太放縱,不松不緊的捏在手里拽著,太夫人厲害。
江泠月上輩子做了皇后之后,才知道皇后不容易當,她要學很多東西。
不想讓人瞧不起她出身低微卻高居鳳位,她時常看書到深夜,趙宣那時也怕她丟臉,讓宮中學識淵博的女官教她如何做一個皇后。
她至今記得那女官說的一句話,娘娘是皇后,最要緊的便是善于識人,用人,其他的都是小事。
如今回想起來,太夫人行事倒有幾分這個意思。
就好比皇帝用謝長離,為何不用別人就用他?
自然是謝長離本事過硬,又能體察上意,一心一意做皇帝手中一把刀。
“少夫人。”
季夏的聲音打破了江泠月的思緒,她抬起頭望過去,日光有些灼眼,她微微瞇了瞇眼睛,“怎么了?”
“大人傳話回來,晚飯不用等他。”
江泠月點頭,“我知道了。”
見少夫人面上沒有絲毫不悅,季夏微微松口氣。
江泠月瞧著笑了笑,“怎么?怕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