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是個聰明的哪里聽不出少夫人的意思,立刻笑著說道:“太夫人是個寬和的性子,都是各房在自己院子里用飯,下頭幾位少夫人也是如此。”
江泠月懂了,太夫人這個婆婆不磋磨自己的兒媳婦,大夫人她們怎么好磋磨自己的兒媳婦。
謝長離成親晚,除了大房之外,三房四房的謝長英,謝長岳都是娶了媳婦的。
上行下效。
江泠月心情一下子松散開來,孟春又來回話,“少夫人,大廚房那邊問您中午吃什么?”
季夏在一旁解釋,“府里都是有定例的,少夫人的定例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若是再想加菜,就得自己出銀子。”
江泠月若有所思,看著季夏問道:“這規矩是向來如此,還是后來改的?”
季夏沒想到少夫人這么敏銳,低聲道:“去年才改的。”
江泠月懂了,就對著孟春道:“吃點清淡的就是,你看著去吧。”
孟春點頭,“少夫人沒胃口,不如點一道酸筍雞皮湯開開胃,雞皮用冷熱水反復淖過,每塊只有指甲蓋大小,又脆又鮮,也是廚房的拿手菜。”
“好,那就嘗嘗。”江泠月笑著點頭。
孟春轉頭就去大廚房傳話,這邊季夏就跟江泠月繼續說國公府的一些事情,比如每日請安,眾人要先去太夫人的榮禧堂,然后各房再回各房。
也就是說她得先去給太夫人請安,那邊請了安再去二夫人那里。
至于幾位夫人回各自的院子如何調教自己的兒媳婦,便是孟春也不敢私下里輕易置喙。
新婚三天無大小,過了這三天,她這里也得去二夫人那里請安。
這邊江泠月正忙著,那邊二夫人秦氏的臉色可不好,看著方媽媽問道:“那邊就沒遞個話過來?”
方媽媽一聽這話就知道夫人這是嫌棄少夫人沒過來,生怕因著此事鬧起來二少爺不高興,忙勸解道:“二少夫人剛進門,那邊的事情且有的忙,二少爺一早就去當差了,大婚都沒休沐,二少夫人只怕心里難過呢。”
秦氏“哼”了一聲,“難過什么?她當初跟長離定親,就該知道他這差事就是這般,等以后她尋不到人的時候多著呢。”
聽著二夫人賭氣的話,方媽媽笑呵呵的道:“這不是有夫人,有您在,二少夫人那邊還有什么不妥當的。”
秦氏的臉色還是不好看,道:“她不來,也該讓身邊的丫頭過來一趟。”
“哎喲,我的夫人啊,孟春跟季夏都是您挑出來送到二少爺那里去的,這兩個丫頭最是知道夫人心地寬厚仁慈的,許是少夫人要來,她們勸住了呢。”
秦氏橫了方媽媽一眼,“你到底幫著誰說話?”
“自是幫著夫人,夫人,那邊多少雙眼睛盯著您,您可得穩住了。”
聽著方媽媽提起長房,秦氏的火氣小了些,隨即看著方媽媽道:“長離不在家,我這個做婆婆的可得疼兒媳婦,今兒個給她多添一道燕窩羹。”
方媽媽立刻奉承道:“還是夫人想的周到,會疼人,老奴這就去。”
江泠月這邊飯菜剛上桌,還沒入座,方媽媽就送來了燕窩羹,話里話外都是秦氏疼愛她這個兒媳婦。
江泠月讓季夏拿了一吊錢賞方媽媽,又讓方媽媽替她謝秦氏,把人打發走了,這才坐下吃飯。
瞧著那一盞燕窩羹,她頓了頓,還是端過來一口一口吃了。
方媽媽行事不僅沒瞞著人還大張旗鼓的,正是飯點的功夫,各房的丫頭來提飯,可不是都知道了。
汪氏正在服侍婆婆焦氏吃飯,聽著焦氏身邊的翁媽媽說了這件事情,眉眼都沒動一下。
焦氏卻氣的一把將筷子擲在桌上,“她這是打誰的臉?”
滿府里誰不知道,她因為汪氏生不出兒子,便讓她時時立規矩。秦氏的兒媳婦剛進門,她就擺上了心疼兒媳的架子,又是賞菜又是傳話的,就是做給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