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貴妃咬牙噤聲,目光卻依舊怨毒地瞪著長公主和王氏。
長公主并未看遲貴妃,只對皇帝道:“陛下,耳墜可為證,但亦可能為人所利用,王氏愚鈍,或遭人算計。本宮并非要為她開脫,若真是她所為,哀家第一個不容她!但求陛下能徹查到底,勿枉勿縱,既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亦不能讓皇室清譽因可能的冤案受損。”
她的話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大義滅親的態度,又點出了遭人算計的可能性,將皇室清譽抬出來,更是說到了皇帝的心坎上。
皇帝面色沉吟,顯然聽進去了幾分。
就在這時,那名被拿下的小太監被拖了上來,他顯然已經受過審訊,渾身發抖,面無人色。
謝長離冷聲問:“說,是誰指使你銷毀宮裝?那毒藥從何而來?”
小太監瑟瑟發抖,眼睛下意識地往某個方向飛快地瞥了一眼,隨即磕頭如搗蒜:“奴才……奴才不知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那衣服是撿的,怕惹事才想燒掉……”
他瞥的那一眼極其快速,但足夠讓一直死死盯著他的遲貴妃捕捉到方向。那個方向站著的是……幾個低等妃嬪和……幾位皇子帶來的隨從區域!
遲貴妃的心猛地一跳,一個更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冒出來。難道真兇真的另有其人,王氏只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
那目標真的是她的皇兒嗎?還是想一石二鳥,既除皇兒,又扳倒長公主府?
皇后的手心也沁出了冷汗,局勢的發展越來越脫離掌控。
謝長離顯然也看到了那小太監的眼神,他面無表情,只道:“不老實?拖下去,繼續審。”
小太監被拖下去時凄厲的喊冤聲逐漸遠去,謝長離的眼睛在眾人身上掃過。
皇帝的目光變得愈發深沉難測,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兒子,又看了一眼強撐病體的皇姐,再掃過神色各異的妃嬪臣子,最后對長公主道:“皇姐先回去歇著吧,此事,朕必會查個水落石出!”
他沒有立刻發落王氏,但也沒有釋放。
長公主知道這已是眼下最好的結果,微微一禮:“謝陛下。”
蘊怡郡主緊緊扶著祖母,感覺到祖母的手冰涼徹骨。
離開桃林的范圍,長公主的腳步微微一個踉蹌,蘊怡郡主連忙用力扶穩。
“祖母!”
長公主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她回頭望了一眼那片依舊被重兵圍守的桃林,眼底一片冰封的寒意。
“回院。”她低聲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決絕,“立刻給你父親傳信!”
王氏肯定是被人利用了,許是跟她的娘家忠勇侯府也脫不開關系。
敢踩著長公主府往上爬,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處理內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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