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的臉色一沉:“總不能因為你妹妹的衣服沒濕,便覺得是你二哥故意這樣說的吧?難道他會陷害你嗎?”
宋氏微微蹙眉,有些不贊同地說道:“錦寧,你如此說,便有些寒人心了,素日里,你二哥是多么疼愛你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與人起爭執和矛盾,你二哥哪次不是幫著你?便是瑞王世子,他都敢為你出頭!”
“還有,秋日里的玉佩掉到水中,你哭了一場,你兄長便親自跳下去為你撈玉佩,為此大病一場……”
“那年你生病,高熱不退,你兄長守在你的床頭整整三日……”
“這些,你難道都忘了嗎?他寧可委屈了自己,也不可能故意冤枉你!”宋氏痛心疾首地說道。
錦寧聽到這,忍不住地看向裴景川。
宋氏說的這些事情,并不是編造出來的,而是真實存在過的。
她的二哥,從前那么好的二哥……
可如今,這么好的二哥,已經不屬于她裴錦寧了。
或者是說,在她失去永安侯府嫡女身份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什么屬于她了。
其實她不在乎,失去永安侯府嫡女身份帶來的尊貴地位,還有那未來太子妃的位置。
這一切,她都可以拱手,還給那位真正的嫡女。
她想要的,其實不多,唯親情而已。
只可惜,這看簡單的親情,與她而,卻是這世間最難得到的東西。
錦寧又將目光落在宋氏的身上。
自己這位,素來溫和,且對自己體貼入微的,被她當成生母十余年的嫡母,看起來好似是替裴景川委屈,說到底,其實是為了裴明月辯駁,還有往她的身上潑臟水。
錦寧冷聲說道:“裴景川未必會故意陷害我,可我還是想說,眼見不一定為實。”
說到這,錦寧認真地看向永安侯問道:“所以父親,當真覺得,我會故意在宮宴上鬧出這樣的事情嗎?且不說自己衣裙濕了是否出丑,便說這件事一旦被人瞧見了,或者是察覺了,我這太子妃的位置很可能不保!”
“我即便要真與誰為難,也犯不著在宮宴上發難。”錦寧冷聲道。
永安侯看著錦寧,覺得錦寧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可他又看了看裴景川和裴明月……還真不好,在這件事上下個論斷。
思來想去。
永安侯決定在這件事和稀泥。
“罷了,這興許就是一個意外,叫你二哥誤會了,也怪不得你二哥。”永安侯繼續道。
裴景川瞪大眼睛:“父親?”
裴明月抿了抿唇,沒說話,只是那雙瞬間就紅了的眼睛之中,滿是委屈,簡直是無聲勝有聲。
便在此時,永安侯話鋒一轉:“我們不說灑掉茶水這件事,便說你裝病離開宴席一事,簡直太沒禮數!”
“娘娘雖然體恤,不同你計較,可你宮宴裝病,若是傳揚出去了,那就是欺君之罪,若我不罰你,縱著你的性子,讓你肆意妄為,你早晚會惹下大禍!”
“來人啊!請家法!”永安侯沉聲道。
裴明月聞,小聲說道:“父親,您便饒了大姐姐這次吧,許是今日沒定下婚期,她心情不好,才任性回來休息……她下次一定不會這樣肆意妄為了。”
裴明月說這話的時候,情真意切,好似真的為錦寧求情一樣。
裴明月越發乖巧懂事,永安侯就越發覺得,眼前的錦寧太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