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直接封妃,這是何等的榮耀!
一時間,無數大名開始盤算自家是否有年齡相貌合適-->>的女兒或姐妹,暗中派人打探宮中的喜好,希望能效仿島津家,獲得這份“天恩”。
但對于更廣大的中下層武士而,這消息無異于在他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他們曾經效忠的主君,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大夏皇帝的岳丈。
那份屬于武士的驕傲與尊嚴,被踐踏得粉碎。
而“吏員考選”,則更像是一場席卷所有人的風暴,無人能夠幸免。
在江戶的街頭巷尾,出現了前所未見的奇景。
曾經那些挎著雙刀,走起路來橫行霸道的武士們,如今卻成群地擠在各個報名點。
他們褪下了象征身份的羽織,換上了樸素的布衣,臉上滿是迷茫、掙扎與渴望。
“喂,你聽說了嗎?這次考選,九品下的書記員,月俸就有三石米!還分一套官舍!”
“三石米?比我以前當足輕頭領的俸祿還高!而且……考上了,就能把刀拿回來了!”
“可要考算術啊!我連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那算盤珠子撥起來比揮刀還累!”
“還有那《大夏律》,比我家的族譜還厚!聽說里面光是死罪就有一百多種,多看一眼都覺得脖子發涼。”
“那也得學啊!你還想一輩子去礦山里挖石頭嗎?我聽說雷將軍的礦山,進去的人就沒幾個能站著出來的!”
抱怨歸抱怨,但身體卻很誠實。
江戶城內,所有與算盤、筆墨、紙張相關的店鋪,生意都好到爆棚。
往日里只有商人才會光顧的算學私塾,如今擠滿了人高馬大的武士。
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瞪大了眼睛,聽著臺上的老先生講解“雞兔同籠”,那副認真的模樣,比當年學習劍術時還要專注。
一些落魄的浪人,甚至愿意花費身上最后幾個銅板,去買一本手抄的《大夏律法精要》。
夜深人靜時,他們不再擦拭心愛的佩刀,而是就著昏暗的油燈,一個字一個字地啃讀那些拗口又嚴苛的條文。
黑田源齋站在都護府的閣樓上,看著下方街道上這番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冷笑。
他身后,一名下屬正在匯報。
“啟稟都護大人,報名首日,僅江戶一地,就有超過五千名武士出身者報名。各地報名點也都排起了長龍。不過……”
“不過什么?”黑田源齋頭也不回地問。
“不過,也有些不識時務的蠢貨。在城西的報名點,有十幾個頑固的浪人,打著‘尊皇攘夷’的旗號,沖擊報名點,砍傷了我們兩名維持秩序的吏員,還燒毀了不少報名文書,叫囂著‘武士的歸宿是戰場,不是算盤’。”
“哦?”黑田源斎的眼中閃過一絲暴戾的寒光,“人呢?”
“已經被蒙托將軍的親衛隊當場格殺。尸體……按照您的吩咐,就掛在報名點的木桿上。”
“很好。”黑田源齋的聲音毫無波瀾,“傳我的命令,凡沖擊考場、阻撓考選者,以叛國罪論處,本人梟首示眾,三族之內,永不敘用,全部貶為奴籍,送去礦山。”
“是!”
黑田源齋轉過身,目光投向皇城本丸御殿的方向。
陛下這一招,實在是太高了。
他根本不在乎這些武士是真心歸順,還是假意迎合。
他只給了他們兩條路:要么,拿起算盤和法典,成為他統治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要么,就去礦山里變成一堆枯骨。
至于那些還抱著不切實際幻想的“硬骨頭”,正好可以用來殺雞儆猴,用他們的血,來讓那些猶豫不決的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風,開始吹了。
這股由那位年輕帝王親手掀起的風,將徹底吹散籠罩在東瀛上空數百年的武士道陰云。
而他黑田源齋,將是執行這一切最鋒利的刀。
他甚至有些期待,在不久的將來,當那些曾經鄙夷他、追殺他的大名家的子弟,為了一個區區的九品官職,跪在他面前搖尾乞憐時,會是怎樣一幅美妙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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