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艦“夜梟號”和另外九艘幽龍舟,悄然脫離主隊,如同一群捕食的鯊魚,從三個方向悄無聲息地包抄上去。另外二十艘船則在蒙托的指揮下,減緩了速度,在外圍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防止任何一條漏網之魚。
海面上,那三艘倭國關船正不緊不慢地航行著。
甲板上的倭人武士喝著劣質的清酒,肆無忌憚地談笑著,抱怨著這無聊的巡邏任務。
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在他們視線無法企及的黑暗中,三十雙死神的眼睛,已經鎖定了他們。
“太近了……太近了……”一名倭人哨兵揉了揉眼睛,他似乎看到前方的海面上,有-->>一些比夜色更濃的陰影正在高速接近。那是什么?是幻覺嗎?還是傳說中的海怪?
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警報,就感覺脖子一涼,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已經貼在了他的喉嚨上。他驚恐地回頭,只看到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和一雙如同深淵般的眼睛。
“噗!”
輕微的聲響過后,溫熱的血液噴涌而出。這是幽影艦隊的“跳幫”先鋒,由石破軍親手訓練出的五十名水性最好的特戰兵。他們如同水鬼一般,悄無聲息地攀上了三艘關船。
幾乎在同一時間,雷洪冷酷的聲音響起:“放!”
沒有驚天動地的炮吼,只有一連串密集的、如同爆竹般的脆響。
裝備了特制消音管的神威銃,在這一刻展現出了它猙獰的一面。炒豆般的槍聲中,成片的鉛彈如同一陣致命的冰雹,掃過三艘關船的甲板。
那些還在談笑的倭人武士,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們的身體被巨大的動能撕開,血花和碎肉四處飛濺。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攻擊來自何方。他們只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然后胸口就多了一個個血窟窿。
“敵襲!敵襲!”
終于有人反應過來,發出了凄厲的慘叫。但已經太晚了。
十艘幽龍舟如同鬼魅一般,貼近了三艘笨拙的關船。它們沒有選擇撞擊,而是像一群優雅的劍客,圍繞著敵人高速游走。船上的神威軍士兵,以三人為一組,輪流射擊、裝填,形成了一道道不間斷的火線。
倭人的弓箭手試圖還擊,但他們的箭矢在黑暗中根本找不到目標。他們只能徒勞地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射擊,而那些箭矢,大多都落入了空無一人的海里。
“火鴉!上!”雷洪再次下令。
早已準備就緒的士兵,點燃了一種特制的、發出綠色火焰的引信,將一個個陶罐奮力投擲出去。這些陶罐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精準地落在了關船的甲板和船帆上。
“砰!砰!砰!”
陶罐碎裂,里面黑色的粘稠液體濺射開來。那液體仿佛有生命一般,見風即燃,瞬間爆起一團團橘紅色的火焰。更可怕的是,這種火焰根本無法用水撲滅,反而越燒越旺,還發出陣陣刺鼻的濃煙。
“是天火!是海鬼的詛咒!”
幸存的倭人徹底崩潰了。在他們眼中,這已經不是一場戰斗,而是一場來自神明的懲罰。
那些看不見的敵人,那些能噴出雷電的武器,那些無法撲滅的魔火,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意志。
有人慘叫著在火海里打滾,有人嘶吼著跳入冰冷的海水,更多的人,則是在絕望中,被第二輪、第三輪的齊射,打成了篩子。
戰斗開始得突兀,結束得更快。從第一聲槍響,到最后一艘關船被火焰吞噬,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海面上,三支巨大的火炬,將周圍的海水都映照得一片血紅。
卡蓮娜的臉色有些蒼白,她不是沒見過血,但如此高效、如此冷酷的屠殺,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是一場遠超這個時代的降維打擊。
“留一個活口。”她的聲音有些干澀。
幾名水鬼般的特戰兵很快拖著一個被嚇得渾身癱軟的倭人軍官,扔到了“夜梟號”的甲板上。
黑田源齋緩緩走了過去,低頭看著這個曾經的同僚。那名軍官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憤怒和怨毒。
“黑田……是你!你這個叛徒!”
黑田源齋沒有理會他的咒罵,只是用倭語平靜地問了幾個問題。關于最近的航運情報,關于附近港口的防御部署。
那軍官起初還破口大罵,但在黑田源齋將一把燃燒的“火鴉”殘片,慢慢湊近他的臉時,他所有的骨氣都融化在了那炙熱的恐懼里。
審問很快結束。
“情報與我所知基本一致。但有一個消息,三天后,會有一支從薩摩藩出發的船隊,為南征主力運輸一批重要的軍械和糧草,將會在平戶港進行補給。”黑田源齋將得到的情報,向卡蓮娜做了匯報。
卡蓮娜看向那片燃燒的火海,眼中最初的震撼和不適,已經被一種冰冷的決然所取代。
“傳令。”她的聲音恢復了女王的威嚴,“全速前進,目標,平戶港。我們要趕在他們前面,為他們準備一份盛大的歡迎儀式。”
幽影艦隊再次啟航,將那三團燃燒的殘骸和滿海的尸體,拋入了身后的黑暗之中。
它們像一群飽食的鯊魚,悄然遠去,只留下一個關于“鬼船”的恐怖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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