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朕該效仿前朝舊事,送幾個公主去和親,再割讓幾座城池,換他胡文雍一個‘息怒’?
不知哪位愛卿,愿意將自己的女兒送去南境,給那殺人如麻的偽王,當個侍妾啊?”
此一出,整個太和殿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分。
周文淵老臉漲得通紅,囁嚅道:“臣……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林風身體微微前傾,那股無形的壓力瞬間讓周文淵冷汗直流。
“是覺得朕的《告南境書》寫得不對?
還是覺得胡文雍殺良冒功、草菅人命,殺得還不夠多?
亦或是,你覺得朕這皇帝,做得不如他胡文雍做得好,所以這天下,該換個人來坐?”
“臣萬死!臣絕無此意!”周文淵“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
誅心!
這才是真正的誅心之!
皇帝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精準地插在他的要害上。
他只是想從國家大局出發,勸諫皇帝慎重,卻被硬生生扣上了“心有異志”的帽子。
看著抖成一團的周文淵,和旁邊嚇得臉都白了的王胖子,林風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敲山震虎。
他需要一場戰爭來徹底鞏固自己的皇權,也需要用這場戰爭,來清洗朝堂內外那些依舊心懷鬼胎的墻頭草。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御階之上,俯瞰著階下百官。
“朕知道,你們當中,有人怕打仗,有人怕花錢,有人怕死人。”
他的聲音在殿內回響,清晰而有力。
“但是,你們更應該怕的,是這個國家的法度,蕩然無存!
是朕的旨意,出不了這上京城!
是這大夏的江山,再度分崩離析,重回戰火紛飛的亂世!”
他猛地拔出懸在殿中梁柱上的天子劍,“噌”的一聲,劍鳴清越,寒光四射。
“朕今日,便將話放在這里!南境,朕勢在必得!胡文雍,朕必殺之!”
他劍指殿外南方,聲如雷霆。
“此戰,非為朕一人之天下,而是為南境千萬被暴政欺壓的百姓而戰!
是為我大夏萬世開太平而戰!
朕意已決,若再有退縮、主和者,便是與國賊同罪!”
“殺!”
天子劍遙指之處,仿佛有金戈鐵馬之聲傳來。
那股一往無前、席卷天下的霸氣,讓殿內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從靈魂深處的戰栗。
雷洪聽锝熱血沸騰,再度叩首:“陛下圣明!臣愿為陛下執鞭墜鐙,踏平南境!”
“臣等,愿為陛下效死!”
這一次,再無任何反對之聲。
所有的猶豫、怯懦、算計,都在林風這雷霆萬鈞的一劍之下,被斬得粉碎。
文官們被他的氣魄所懾,武將們則被他的豪情所染。
整個大夏的戰爭機器,在這一刻,被它的主人,徹底激活。
“好!”林風還劍入鞘,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傳朕旨意!”
“命,兵部尚書雷洪為征南大元帥,總領五十萬大軍,即日出征!另設東、西兩路偏師,由……”
一道道命令從林風口中發出,清晰,果決,毫無拖泥帶水。
從主帥到先鋒,從糧草到輜重,從主攻方向到奇襲路線,他早已在心中推演了無數遍。
當最后一道旨意落下,整個南征計劃的輪廓,已經清晰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那是一個周密、龐大,又帶著幾分天馬行空般詭譎的作戰方案。
百官們聽得心神搖曳,他們這才驚覺,這位年輕的陛下,不僅僅是一位殺伐果斷的君王,更是一位算無遺策的戰略大師。
大朝會散去,皇帝即將御駕親征,伐滅南境叛賊的消息,如同一場十二級的颶風,瞬間席卷了整個上京城。
茶館里,說書先生們唾沫橫飛地講述著陛下在太和殿上劍指江南的英姿。
酒肆中,游俠兒們喝著烈酒,高喊著要投軍南下,建功立業。
就連街邊的孩童,都在唱著“小皇帝,坐龍庭,一聲令下天下驚,百萬師,平南境,活捉那越南王”的童謠。
民心,士氣,在這一刻,被推向了頂峰。
整個大夏,都因為這個年輕帝王的一聲令下,而徹底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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