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逢春,自己的冬天要來了。
景和帝站了起來,再次去了御花園,從前被自己掐掉的梅花光禿禿的,取而代之的是百花盛開的景象。
金絲桃綴著明黃的花蕊,木槿將粉白色的滑板鋪了半條花徑,開得正盛的月季上的露珠滾落在朱紅靴面上,碎成一小片濕痕。
景和帝忽然就想到了那密報中沒有投靠高黨的大臣為極少數,高首輔又恢復了往日的權傾天下。
“這花雖好,可開得太密了,容易生蟲。”景和帝忽然開口,都沒有了往日里親手折花的興致。
萬大伴心頭一凜,忙躬身道:“是,奴才這就吩咐人,疏剪一下枝椏。”
景和帝沒有再說話,只是沿著花徑緩步前行,此時的日光透過枝葉撒下,在龍袍上投下來斑駁的光影。
就如同他此時的心境,眼前是滿園繁花,身后是波詭云譎的朝堂,他既是這御花園的主人,要護得花木繁盛,又是這天下的掌權者,需要在各方勢力的拉扯中,尋找到那一絲微妙的平衡。
——
“怎么下了臺,就翻臉不認人,不愿意叫父親了?”
蘇硯冬淡淡抬眼,那不過是做戲而已,真以為自己承認高鰲拜當自己父親了嗎?
“嗯。”
高鰲拜的笑僵在臉上,如果這是個小子,他還可以拎起來教訓一下,可偏偏是個姑娘。
還是個身子不如何好,脾氣也很倔的姑娘。
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蘇硯冬身上與心里的傷疤,還是他親手造成的,如何能夠像對高塬一般擁有父親的威嚴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