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應下后,便迫不及待的按下門把手,推門走進臥室。
“等等,寒聲。”醫生忽然沉聲叫住他。
傅寒聲狐疑回頭,擔心打擾到溫辭,輕輕闔上門。
醫生眉宇微蹙,斟酌了幾秒,才惶恐開口,“那個女人的身份……”
“趙醫生。”傅寒聲神色微變,不等他說完,便冷淡打斷了他的話,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
醫生怔了怔,眼里劃過一抹訝異,他怎么會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
溫辭的過去已經過去了……
她現在是陳眠。
可。
今晚他還看到陸聞州來了宴席。
如果哪天被發現了怎么辦?
醫生心中暗嘆,最后抬手拍了拍傅寒聲的肩膀,這一切畢竟是別人的事兒,他不好多嘴,“你進去吧,記得按時給她上藥,有事兒聯系我,我走了。”
“嗯。”
傅寒聲點頭,看著他下樓后,轉身推門走進臥室。
里面。
傭人正在給溫辭擦身體,看到傅寒聲進來了,便倉皇起身,“傅總……”
傅寒聲面色冷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傭人頷首,放下毛巾后,緩步離開。
門一開一合。
卷進來一陣涼風。
傅寒聲坐在床邊,看著姑娘蒼白的臉色,心疼的發緊,他呼吸顫抖,俯身輕吻了下她臉頰,嗓音暗啞道,“抱歉。”
真的對不起。
傅寒聲自責的紅了眼,握著她的手,指腹細細摩挲,他嗓音飄渺沙啞,似在對自己說,又似在對她說,“算了,怎么都好,你就算真的只是利用我,我也認了。”
他晦澀閉眼,捧著她的手,在唇間落下一吻,沙啞道,“只要你能利用我一輩子……都好。”
“……”
依戀了好一會。
他才輕輕放下她的手,去浴室重新接了一盆溫水,浸濕毛巾,幫她擦拭,溫柔又小心,仿佛在觸碰自己最心愛的寶貝。
……
翌日。
傅寒聲去外面廊道接電話的功夫,忽然聽到傭人跑過來,激動的沖他喊,“傅總,陳小姐醒了!”
聞。
傅寒聲耳邊似乎都嗡鳴了瞬。
“喂,怎么不說話啊?”電話那端狐疑。
“等會再聯系你。”
傅寒聲啞了聲,匆匆撂下這句話后,急忙朝著臥室走去。
“傅總。”傭人跟在身后,想到什么,戰戰兢兢的緊張開口,“陳小姐醒是醒了,不過……”
不過?
傅寒聲推開臥室門,聽到這句話,不禁蹙眉。
但很快。
他就知道原因了……
臥室里。
溫辭聽到響動后,循聲看過來,她的眼里,沒有熟悉的光亮,只有疑惑……她不認識他。
與其同時。
傭人也鼓足勇氣說,“傅總,陳小姐腦袋受到重擊,好像階段性失憶,醫生說她情緒壓力太大,再加上受傷,所以……”
失憶。
輕飄飄兩個字,卻猶如磐石一般重重的壓在他心口上。
傅寒聲面露痛苦,焦急,不敢置信,絕望……萬千思緒如同紛亂的麻繩,在他腦袋里攪弄著。
明明好好的?
怎么可能呢……
可對上姑娘惶恐的眼眸。
他終于如夢初醒一般,痛苦皺眉,僵硬提步,朝著床邊走去,指尖顫抖的試圖去觸碰她的臉頰。
卻被她倉皇躲開,溫辭細眉輕蹙,疑惑的看著他,“你,你是誰?”
轟!
傅寒聲只覺得耳邊嗡鳴作響,他看著她那雙清潤的眼睛,艱澀啟唇試圖解釋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喉嚨就跟被塞了一團棉花似的,怎么都發不出聲音。
他直起身,皺眉側首,冷冷看了一眼醫生。
醫生也納悶,蒼白解釋,“寒聲,昨晚我檢查完,理應好好的,可能是突發情況吧……”
傅寒聲焦躁閉眼,回頭看著靜坐在床上,白的像個瓷娃娃的溫辭,許久,他忽而傾身,湊近她,幾乎咬著耳朵,低聲說了句,“我是你老公。”
聞。
溫辭臉頰騰的就燒了起來,羞窘的推開他。
卻反而被男人溫柔的摟進懷里,他下巴抵著她腦袋,克制的抱著她,最后實在氣,捏了下她下巴,“小騙子,敢騙我,翅膀硬了是吧?以為我不敢收拾你?”
溫辭聽著男人恐嚇的話,眼眶熱的厲害,心里暖洋洋的,她張開雙臂抱緊他,悶聲說,“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
早上傭人進來看到她醒了,迷迷瞪瞪的模樣,以為她腦袋受了傷十一不認識她了,于是就風風火火的叫來了醫生和傅寒聲。
于是,她索性演一演,逗逗他。
沒想到傅寒聲真的聽進去了……
溫辭自責的抱緊他。
醫生和傭人見狀,都識趣的離開了病房。
門闔上。
傅寒聲這才懲罰似的,埋在她頸窩,咬了一口,啞道,“下不為例。”
溫辭臉頰泛紅,輕點了下頭,隨后靠在他身前,歉疚的低聲說,“傅寒聲,昨天的事兒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看見我跟陸聞州在一塊,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從沒想過跟他再有一段關系……你別誤會。”
昨晚。
她迷迷糊糊的昏睡著,多多少少聽到些他解釋的話。
她垂眸,“我也不該誤會你跟那個女人……抱歉……”
傅寒聲聽到她愧疚的聲音,心里何嘗不愧疚,他摟著她,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好了,這件事以后就此揭過,我們誰都不提了。”
溫辭嗯了聲,靠著他肩膀。
傅寒聲垂眸便看到她溫軟恬靜的小臉,心里一陣酸楚,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無比認真的說,“小辭,我絕對不會變心,昨晚是個意外,我跟孫楚只是朋友,她是孫楠的妹妹……”
他不敢想,他捧在心尖兒,當作寶貝的人,竟然誤會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除了心思敏感之外,還能有什么原因?無非就是感覺到的愛還不夠多,不足以讓她有安全感。
“我喜歡你,愛你……”傅寒聲薄唇抵著她耳畔,低聲的聲音比大提琴的音質都要好聽,“從那晚夢到你開始,到之后一一次次忍不住幫你,明知道你跟陸聞州在一塊,還是偷偷去見你……我就知道,我栽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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