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絕望的偏過頭,想著一會兒該怎么解決這件事。
就在這時。
聽筒里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老婆,我到了,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接你。我手機沒電了,只能拿陳老師的手機給你打電話了,怎么這么久才接,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是傅寒聲。
音落。
溫辭和陸聞州同時怔住。
陸聞州眉宇微蹙,正分辨著電話那端男人這些話的真假,手機忽然被溫辭搶走。
“老、老公……”溫辭羞赧抿唇,余光掃了正蹙眉盯著她看的陸聞州一眼,故作鎮定的跟傅寒聲說,“我這邊已經結束了,我取一個東西,馬上就出來,你在老地方等我……”
“……”
電話那端。
傅寒聲被溫辭那句嬌滴滴的老公喊的心神蕩漾,他低笑了聲,“晚上想吃什么,老公給你做……”
溫辭耳根被他低沉的聲音磨的通紅,臉頰也跟發燒似的,尤其是現在陸聞州站在她身旁,傅寒聲就這樣……
特別難捱。
溫辭赧然應著他。
兩人就跟恩愛的小夫妻一樣,甜的蜜里調油。
“……”
一旁。
陸聞州心情就沒那么好了,臉色沉的能擰出水來。
手機聽筒的聲音不大不小。
他們兩人的聊天,他都聽的一清二楚。
陸聞州諱莫如深的看了眼溫辭,腦海里不自覺響起她柔軟的那句“老公”,心頭克制不住的抽疼了下,莫名覺得難受。
陸聞州皺了皺眉,強迫自己別亂想,這個陳眠已經有老公了,那她一定不是他的溫辭……
不是……
陸聞州深呼了口氣,可心里依舊悶的厲害,根本得不到絲毫緩解,反而越發難受。
溫辭是個害羞的姑娘,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讓她去掉姓,叫他聞州,這樣親密一點。姑娘害羞的不好意思張口。
過了好些日子,直到某天晚上,兩人出去吃飯,他送她回家時,她臨走前抱住他,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親了一口,嬌滴滴的喊了一聲聞州,之后趁他怔愣,她從他懷里掙脫開,轉身跑進了小區……
那晚,他心動的一整夜都沒睡著,滿腦子都是她的聲音,還有她主動擁抱他時的溫暖。
多好的姑娘。
他那時候就暗暗發誓,他一定要對她好。
后來,是大學畢業后,訂婚那天。
他逗她,該改口叫老公了。
姑娘不肯,最后被他半哄半就的喊了聲老公……說完,她便撲進了他懷里。
他抱著她,一顆心仿佛都被填滿了。
那時候他剛跟陸家鬧了矛盾,出來自己創業,日子過的挺艱難的,可每次回到家,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所有的疲憊好像都煙消云散了。
再后來。
日子確實好起來了。
他也有了對她好的資本。
但她再沒像當初那樣,親昵的叫他一聲老公了……
……
陸聞州看著面前溫辭跟人打著電話,思緒縹緲,臉色一寸寸慘白了下去,心臟疼的厲害,整個人都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氣,無力的往后倒。
砰!
陸聞州身形晃了下,不小心打翻了花瓶。
“啊!”溫辭驚呼出聲,下意識回頭去看,就看到陸聞州直接栽坐在了沙發上,臉色白的厲害,正顫抖著手從兜里找藥吃。
誰知手一抖,藥都灑在了地板上,陸聞州艱難的俯身撿藥。
溫辭心臟跳的很快,聽到手機里傅寒聲喊她陳眠,才回過神。
應了一聲后。
她猶豫上前撿起地上的藥,無意看到他手里抓著的藥瓶,那是治療心臟的藥……
陸聞州心臟有問題?
溫辭怔愣了幾秒,恍恍惚惚的把藥遞給陸聞州,“給……”
陸聞州冷冷看了她一眼,漠然撥開了她手,“不需要!”
語氣冰冷薄情。
像極了他往日里,對她的薄情薄義。
溫辭心中那點仁義幾乎立刻就消失殆盡。
她直起身,看著他憔悴的臉色,冷聲丟下句,“我還不稀得管你,我只是怕你死在這兒,責任人是我!”
說罷。
她轉身就走。
卻聽到陸聞州輕笑了聲,他聲音有幾分萎靡,但威懾力絲毫未減,“陳眠,別得寸進尺。別擋何書意的道。”
溫辭腳步猛的一僵,像是被人當頭砸了一棒子,臉色刷的就白了,好一會兒都沒消化完這些話。
她得寸進尺?
“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陸聞州冷聲,一字一句都如同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子,“慢走,不送。”
溫辭指尖用力扣著包袋,微微仰頭輕呼著氣,可胸口依舊悶的要命。
她這輩子恐怕都想不到。
她曾經掏心掏肺最愛的男人,她曾經拋棄一切陪伴的男人……
會說出這樣戳她心窩子的話。
以前都是聽何書意發來的二手的,如今當著面,親耳聽到,他要為了情人欺負她,那感覺就跟被刀子扎一樣。
“陳眠,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是個聰明人,別因為一時糊涂,丟了一切。”陸聞州冷聲提醒她。
這話刺的溫辭忍不住紅了眼眶。
因為一時糊涂,丟了一切。
她因為他,丟的還少嗎!
如果當年,她不是為了他,她在設計圈,早就功成名就……根本不會活成現在這個樣子。
“呵……”
溫辭苦笑了聲,僵硬的回過頭看向身后矜貴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幾年過去了。
他還是那樣意氣風發,桀驁囂張。
而她。
在這場婚姻里,被磋磨的不像樣,到頭來一無所有。
陸聞州頂著她的目光,莫名心慌了下。
“陸總,我不會放棄的。”
溫辭眼睛紅的厲害,一字一句的說,“如果不是被耽誤了,這些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何書意算什么?說難聽一點,她給我提鞋都不配!”
“我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的。”
“你為了保全何書意想怎么整我,盡管來,以為我怕嗎?”
溫辭的聲音淬了冰似的冷,毫不畏懼的跟陸聞州對峙,說罷,她厭惡的再不想看陸聞州一眼,轉身就走。
門被磕上。
陸聞州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這些年。
除了溫辭。
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么狂妄。